耄當然再如何,作為一個被請來幫忙的廚子,溫明棠也只是個副廚,便是有什么不解……那也是林斐該操心的事。
瞥了眼同廚房這里滿滿煙火氣顯得格格不入的林斐,溫明棠低頭專注的做起菜來。
魚肉切好,放入酒、鹽、姜略略腌制約莫一盞茶的工夫,裹上淀粉之后,便小心翼翼的捏著魚尾同魚身,放入油鍋炸了起來。
溫明棠這里炸著松鼠魚,邢師傅那里則炸著辣子雞的雞肉,帶著油煙氣的香味逐漸彌漫開來。
這油煙氣雖“接地氣”的很,同高雅無緣,卻著實是香,坐在廚房外看話本子的林斐聞味再次往廚房這里看來:那邢師傅正單手執筷,撥動著油鍋中的雞肉,額上卻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顯然準備的再充分,單手做菜到底困難了些。
林斐瞇了瞇眼,目光轉向一旁將炸好的魚肉撈起置入長盤,又開始制澆頭醬汁的溫明棠,比起邢師傅的勉強,女孩子明顯游刃有余多了,做菜的間隙,眼皮掀了掀,瞥了眼一旁的邢師傅,當是察覺到了邢師傅的勉強,卻沒有主動開口。
正看著廚房里的二人做菜時,小廝自外頭跑進來,摸了一把額上的細汗,說道:“二公子,夫人在問開席了,怎的還不見你的人?”
今日并非休沐日,靖云侯同世子皆不在府中,林斐若是去了大理寺衙門,侯夫人自也不會勉強,可偏偏他特意告了假。人在府中,宴上卻不見人,便有些說不過去了。
林斐聞點頭“嗯”了一聲,起身,離開前再次瞥了眼廚房內正在忙活的兩人,這才轉身同小廝去了宴上。
待到窗外的林斐走后,廚房內正在忙活的邢師傅停下了手里的動作,問身旁連頭都未抬一下的溫明棠:“溫師傅,林少卿走了!”
溫明棠熬著鍋中的酸甜醬汁“嗯”了一聲,專注看著鍋內的醬汁,口中卻道:“林少卿是主,既在府中,自是要去宴上的。”
林斐被喚走有什么奇怪的么?
邢師傅看著眼皮都不掀一下的溫明棠,開口問道:“溫師傅,林少卿以往在大理寺也這般喜歡看師傅做菜么?”
正在熬醬汁的溫明棠心中一跳,聯想到這位邢師傅的種種怪異舉動,頓了頓,開口道:“林少卿素日事忙,不過若是得空,確實喜歡來公廚看我等廚子忙活,還最是偏好剛出鍋的那一口。”
聽到這里,邢師傅不由笑了兩聲,打趣道:“倒是不成想二公子這般的人竟還有這等喜好!”
溫明棠將醬汁淋在做好的松鼠魚上,接話道:“我等原先也未想到林少卿這般不食人間煙火的外表之下委實接地氣的厲害。若不然,也不會一日三頓,頓頓都在公廚解決而不是上鴻宴樓了。”
聽溫明棠說到這里,那邢師傅似是才松了口氣,一邊打量著溫明棠面上的表情,一面道:“實不相瞞,我方才還以為林少卿過來是為了旁的,如此這般被審視著,總叫人心里有些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