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猶豫的劉父因著爭執(zhí),便干脆把切開的料子賣與了旁人,結果那人將玉石當場全開了出來,除了表面的一層石頭,里頭皆是美玉,賭漲了。此情此景,想著前一刻還是自己的東西轉眼便不是自己的了,再想到自己賠了大半身家賭輸?shù)氖拢瑒⒏概鹬袩瑢⑴瓪馊鲈诹送麪巿?zhí)的劉夫人身上,憤怒之下動了手。
“……那劉父先是動手將害他‘無法暴富’的劉夫人打了個半死,而后將打了個半死,仍然想來攔他的劉夫人推了一把便出門喝酒解氣去了,待喝了一整夜的酒,回到家中時,才發(fā)現(xiàn)劉夫人仰面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后腦之下的血跡早已干涸,”林斐說到這里,忍不住搖頭發(fā)出了一聲喟嘆,“劉夫人死了。”
“想未入賭途之前,劉父同劉夫人也是一對情投意合的夫婦,兩人感情也是不錯。若非如此,劉夫人也不會在劉父賭輸賠了大半身家之后仍然不離不棄。卻沒成想一腔深情,最后卻換來了這樣的結局,”林斐說道,“劉夫人娘家自然不依,尤其看到被打的渾身是傷的劉夫人時更是暴怒,兩家由此交惡,對同對方相關的人和事都深惡痛絕……”
聽林斐說到“同對方相關的人和事”時,劉元同白諸當即一個激靈,想到了一個人:“如此……那劉三青必成了兩家互相膈應的存在。”
林斐點頭,說道:“劉父失手殺人之事罪證確鑿,以自己之命賠了劉夫人的性命。劉三青因身上有‘仇人’的血脈,被兩家人互相推諉,全靠鄉(xiāng)里人照看方才長大。后來,也不知他是如何搭上的劉家祖上在礦石坑的人,重新做起了賭石生意。只是大抵因著劉父的前車之鑒,聽聞其雖做賭石生意,自己卻從來不碰賭,到如今,也算小有身家,日子過的不錯!”
既日子過的不錯,他一個商人為何要穿軟甲在身上呢?
對此,此時才自外地剛采買了一批石料回來,近幾日才回到長安的劉三青自有解釋。
“大人有所不知,這年頭做什么生意都不容易,”正同手下人檢查石料的劉三青說道,“賭石這等生意從礦上便開始了,我等采買毛料總要掌掌眼的,若是一批毛石里都開不出幾個料子來,還有誰來我這攤上賭石?好的毛料自是要搶的,采買毛料的同行,礦上的礦工以及當?shù)氐陌傩斩疾皇巧撇纾瑺幊炒蚣苁羌页1泔垺4笕巳羰遣恍牛钥扇ゲ椴槟堑V石坑當?shù)厥遣皇菚r常發(fā)生捅刀子事件。我習慣了在身上穿一件軟甲便是為了防身!”
劉元同白諸打量著面前這個黑瘦的中年男人,采買石料每隔數(shù)月都要去一趟外地,時常在外奔波,風吹雨打、日曬雨淋也是家常便飯。雖是個生活富足的商人,可這劉三青光卻是一身的腱子肉,看他毫不費力的搬動毛料的樣子,便知這力氣不小。
滿院子毛石中便有那專門的切石工具,看那工具一刀下去,石頭也能輕易切開,料想若是切的不是石頭,是人……想來也不難。
劉元同白諸審視著眼前的劉三青,等他解釋這穿在內里的軟甲是如何遺落在游船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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