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件防身所用的軟甲,穿在貼身的里衣之外,”林斐說著手指劃至領(lǐng)走這軟甲的人名上頭略略點(diǎn)了點(diǎn),道“此人亦是個做買賣的生意人,只是這買賣的東西,委實(shí)有些意思。”
因著大理寺衙門特殊,案子的關(guān)系使然,使得大理寺官員同上至朝中高官、皇親國戚,下至平民百姓,甚至流民、乞兒之類都打過交道,是以大理寺眾人一向以同三教九流都打過交道、涉獵廣泛自詡。
可看了眼林斐在此人姓名之后特意寫明的他做的買賣,饒是劉元同白諸見了,也有些發(fā)愣。
原因無他,名字后頭寫的此人所做的買賣只有兩個字:賭石。
所謂賭石,便是商人將一堆毛石擺在一起,明碼標(biāo)價,供人挑選買賣。這毛石里頭有純粹的石頭,也有些石頭中含有價值連城的玉石。
這些石頭光看外表,往往難以辨認(rèn)其內(nèi)的情形,便是經(jīng)驗(yàn)再老道的行家都會看走眼,更別提尋常人了。
因此,賭石生意“賭”這一字占的比重就相當(dāng)大,雖說知曉毛石里頭絕大部分都是普通石頭,花天價買下一塊普通石頭的可能性極大,可那以小博大,天上掉餡餅的美事還是讓不少人沉迷其中,便是尋常百姓,只要在集市上看到賭石商人出來擺攤,都會忍不住停下腳步,上前過把癮。
“此人名喚劉三青,家里祖上幾代做的都是這等看人‘賭石’,自己收個運(yùn)石的辛苦費(fèi)的生意,直到這‘賭石’生意傳到其父手中,”林斐說道,“劉父運(yùn)著石頭,看著旁人在自己石攤上買走的毛石開出了美玉,一夜暴富,終是忍不住自己下場了。”
就似開賭坊的賭坊老板首當(dāng)其沖要管住的便是自己的手一般,一旦親身下場,這老板離賭徒也不遠(yuǎn)了。
“劉父自己下場之后,從礦場運(yùn)來的毛石便自己切,這石頭里多數(shù)都是廢料,便是有玉石也多是那等賣不出什么價錢的料子,”林斐說道,“好不容易一刀切開,露出的料子種水不錯,有人想要高價買回去賭這等半開的,劉父有不肯,選擇自己開,結(jié)果全開之后只薄薄的一層玉石皮,算是切垮了,這一刀,可說是賠掉了其祖上連同自己的大半身家。”
賭徒心態(tài)便是如此,劉元同白諸聽到這里,并不意外,聽林斐道其賠掉了大半身家之后,兩人便知曉此事還沒完。畢竟,對于劉父這等賭紅眼的人而,大半身家賠掉了,不是還有剩余的一小半身家么?只要手頭還有錢,還有辦法弄到錢,便不會停手。
果不其然,不久之后,再三同家里人發(fā)誓保證絕對不賭的劉父不出意外的又賭了。
這次的一批石頭里再次一刀切開,露出了玉石口。玉石切口的種水不錯,有人出價想買這半開的回去賭。因著上一回切垮輸了大半身家的事,劉父有些猶豫,正猶豫間,其妻聞詢趕來,看劉父又賭,立時同他起了爭執(zhí),揚(yáng)要和離回娘家云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