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當年那件事的發(fā)生已過去多年了,可尸體上的一些特征卻是不管過去多少年都無法掩蓋的。
“你祖母當年父兄接連遭遇意外而亡,以至于獨女身負萬貫家財。不少同宗之人因此都對其家財生出了覬覦之心,為了斷絕旁人的覬覦,你祖母及笄之后便早早成親生子。”林斐說道,“這個年歲的女子成親生子的不在少數(shù),沒有成親生子的亦有不少!”
那具埋在里頭的女尸顯然便屬于后者。
或許,當年對方也沒有想過這掩埋在黃土之下的尸體會有被挖出來重見天日的一天。
里頭那具女尸是誰的尚且不知,可只這一點便能證明埋在墓地里的尸體并非李胄祖母。
李胄沉默了下來,半晌之后,才開口問林斐:“我祖母的尸體呢?”
林斐搖了搖頭,道:“不知!”
這話一出,李胄當即苦笑了起來,他一邊苦笑,一邊搖頭,道:“沒用的!”
沒用的?如何個沒用法?劉元正想說話,便聽李胄說道:“出面同那些人接觸的是我,下令、布置這一切的是我,所有的事都是我授意的,人證也好,物證也罷,都是我做的!況且,我也有動機,”說到這里,李胄頓了一頓,又道,“方才那些話確實是我的心里話,我自小到大同不少人都抱怨過,你們隨意一查,便能找到不少聽我說過這些話的人證來!”
“即便我出面做人證指證……”李胄說到這里,看向林斐,苦笑道,“我這個此案最大嫌犯的指證真能定下他們的罪不成?”
劉元、白諸等人的臉色愈發(fā)難看了起來,直到此時才發(fā)現(xiàn)這個案子的棘手之處。
即使他們心知肚明此事并非李胄所為,李胄背后還有人,可……證據(jù)呢?
最大的人證恰恰就是明面上最直接的“真兇”,“真兇”的指證能有多少份量?
“那些為刀的匪寇也一樣!”李胄苦笑了一聲,神情低落的搖著頭,“他們?nèi)绾沃缸C?接觸他們的是我,至于他們父輩……且不說他們父輩已死,便是沒死,那些人也不可能讓他們留下任何物證的,就同我一樣!”
沒有物證,便需要極為可靠的人證!可這個案子刁鉆便刁鉆在最有力的人證,恰恰就是明面上的“真兇”,如此一來……這人證同廢了也沒什么兩樣了!
李胄知道和清楚的事,林斐等人怎會不知道?
走出大理寺大牢之時,劉元忍不住感慨道:“這些人真真是……有幸生而富貴,大丈夫卻不思有所作為!便是無所作為,真做個‘富貴閑人’倒也罷了,這群人倒是好,竟將心思盡數(shù)花費在這等邪門歪道之上,簡直可恨!”
更可恨的是對方早料到了這一切,而沒有確切的物證是無法將這些兇徒繩之以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