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就是那個權將軍的盤算了!”林斐解釋到這里,搖了搖頭,道,“身處小國,作為其內難得的良將,想為國謀利不假。可他不該將算計打到大榮身上來!”
聽林斐將權利宇的計劃解釋了一通,劉元等人一陣唏噓。
不過這唏噓同蹲在地上嚼野草的趙由無關,聽著他們感慨,趙由吐出了口中的野草,說道:“林少卿已經去信洛洲道口的守兵幫忙配合了,那山匪昨夜便已提前剿清,如今也不過是演了一場戲,好活捉那權利宇罷了!”
正唏噓感慨的劉元同魏服沒有錯過趙由口中那兩個字——“活捉”。
“我大榮的血自不是他們想吸便能吸的,”對此,林斐解釋道,“不過到底是高句麗境內難得的良將,圣上也有些惋惜,是以,待得活捉權利宇將他遣回高句麗后,圣上會修書一封,替他說上兩句情。”
圣上這情面,那高句麗皇帝自會給。更何況,高句麗皇帝雖說不算大才,可也不是個傻子,否則高句麗這等小國早鬧出事來了。
感慨了一番高句麗使臣們的遭遇,劉元又記起了那個配合權利宇,甘愿頂罪的金妍秀。
“你們說,那個金妍秀真的會是那被權利宇一刀砍了的摩羅教教主之女么?”劉元摩挲了一下下巴,說道,“我覺得,要騙過大理寺,權利宇必然不敢全拿假話來誆騙我等,更何況,她若不同摩羅教有關,又如何讓裕王等人信任呢?”
可若真是摩羅教主之女,權利宇當是金妍秀的殺父仇人才是,金妍秀又為何甘愿出面替權利宇頂罪呢?
林斐聞抬頭瞥了眼劉元,道:“她今早做樣子抽出鞭子的動作同權利宇抽刀的動作如出一轍!”
一句話當即提醒了眾人,劉元恍然:“她若是摩羅教主之女,不能回高句麗,只能來大榮避禍倒是解釋得通!可她一身的武藝又是同什么人學的?”
魏服也接話道:“她爹當年既能被一刀斬殺,可見武藝之上當是不行的,她孤身流落大榮,又有什么人會無緣無故教授她一身武藝?”
此時再想起那下意識拔刀同取鞭的動作,似乎隱隱有了答案。
破綻不止于此。
“先前權利宇同我們交流時漢話說的一直不算流利。”林斐說道,“也時常需要旁的使臣幫忙解釋!”
漢話說的不好是因為作為高句麗官員的權利宇還是頭一回來大榮,自不可能說得一口流利的漢話。
“可今早辭別時,他同你我交談語流暢,漢話成語典籍信手拈來,”林斐說到這里,忍不住搖頭,“許是急著去殺人,連遮掩都忘了,又或者他本也不是什么擅長遮掩之人……”
總之,破綻如此之大,于林斐而,已能篤定他就是幕后的兇手了。
隨著最后幾道悶雷聲響過,雨勢漸漸轉小。入夏的雷雨總是這般,來得快去得也快。
待到云收雨停,林斐抬腳,踏出了避雨的廟檐之下。
這個案子中,不管是大榮的老臣杜老大人也好,還是高句麗的將軍權利宇也罷,都不算什么壞人,然而既觸犯了律法,到了大理寺,大理寺就必須還出一個真相來。
“今早獄卒來稟,說杜老大人道有話要說,”魏服跟著林斐走了出去,回頭對劉元說道,“還要問一問那個金妍秀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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