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書實在沒有聽過羲和郡主這般荒謬的論,“郡主,盜而未得,那就不是強盜了么?”
“你!”余月羲被頂撞有些惱羞成怒,“那他們為何不誣陷別人?怎么只誣陷你!還是你平時行得不正,做得不端!”
“羲和!”大長公主訓斥了余月羲一句,用眼神警告她不要再說話!
她已經看到了眾位夫人眼中的不滿之色,在座眾人大多都是人婦,哪個沒在家中受過委屈,羲和這話怕是把在場各位得罪了個干凈!
又抬頭打量了一眼沐氏以及站在她身側的墨歸,大長公主不動聲色地道:
“沐夫人,既然你婆母已經向你道了歉,本宮今日就破例做個和事之人,常道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你夫君知曉了你的委屈,以后會善待你的!女子和離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回家去吧!”
大長公主的話輕描淡寫,卻又有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壓迫。
周圍人也跟著嘆氣,雖然她們也覺得婁家眾人實在過分,可和離后沐氏要怎么辦?
有時候這種氣話都說不得,最后吃虧得還是她。
沐云書眸光一暗,袖中的手緩緩收成了拳。
“公主殿下,民婦與婁家二爺成婚四載有余,上敬婆嫂,下護弟妹,自問沒做過不光彩的事情!民婦淺薄,也知道士可殺不可辱!馬球會銀錁子的事,丟失玉佩賊喊捉賊的事,還有今次污蔑民婦用江湖方子冒犯天顏之事,民婦已經是再三忍讓,換來的是變本加厲,民婦愿此生常伴青燈,卻不愿再受欺辱,求公主殿下成全!”
聽沐云書說寧愿常伴青燈都不愿意再留在婁家,婁鶴筠的呼吸在這一瞬都跟著斷開,好像有什么東西在他心口剜了一下。
既已成親,云書就是他的責任,怎么可能讓她去常伴青燈!
只要云書不離開婁府,他們的身上就還纏著姻緣繩,他會一點點把她拉回到身邊來,這放妻書絕不能給!
“云書,別說氣話了!”婁鶴筠聲音變得低啞:“你又沒做錯事情,我們怎么可能讓你去庵堂里受苦!”
許氏也貼了上來,一臉誠懇地道:“這次是你大嫂不對,回去后,母親會罰她跪佛堂,你什么時候消氣,什么時候再把她放出來可好!?”
翠玉紅著眼睛道:“跪佛堂?大奶奶往我家小姐身上潑了那么多盆臟水,欺君罔上、侮辱皇室,這些罪名一旦坐實,我家小姐有多少個腦袋夠砍!?”
許氏見沐云書不松口,咬咬牙,竟然朝著沐云書的方向跪了下去。
“云書啊,母親給你賠不是了,你要怎么才能消氣?你說什么我照做就是,只求你別作踐自己!”
沐云書躲開了許氏的跪拜,眼底冷意翻涌。
她知道許氏沒臉沒皮,卻怎么也想不到她會如此無賴。
看著婁鶴筠,沐云書冷聲道:“快把你母親扶起來,難道你想讓全京都的人知曉婁家主母不顧倫常,用這般方式逼迫小輩!?”
婁氏祖上也算是書香門第,讀書人重風骨,即便道歉,也不可沒了骨頭。
許氏自以為用孝道去壓沐云書的做法很聰明,可在場的哪有人是傻子,她這一跪,已經成了天下讀書人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