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用請求的語氣說:“這件事,你能不能別告訴別人?”
“你追出來就為了說這個?”我冷笑一聲。
“我不是那種愛傳閑話的人。不過作為老同學,我最后勸你一句,女人要懂得自愛!”
沈柔干笑著點點頭,突然開口說:“要不,你也進來一起玩?”
看來她根本沒把我的話聽進去。我心里明白,沈柔邀請我只是怕我把這事說出去。
“抱歉!被外國男人碰過的女人,我覺得惡心!”我說了一句很羞辱沈柔的話就離開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個小區的,騎電瓶車的手都在發抖。
那種感覺,就像珍藏多年的名畫被不懂畫的人粗暴涂改。
最后還被滋上一泡尿,既毀了畫,也惡心了看畫的人。
一想到沈柔被外國老男人玩弄的畫面,我已經無法再騎車了。
很久沒抽煙的我,把車停在路邊一根接一根地抽了起來。
手機突然在兜里震動起來,我掏出來一看,是小太妹小愛發來的消息:
“陳哥,出來玩啊?”
我這才想起上次拉黑小美后,把這丫頭也給忘了。
正要將她也拉黑了,她又發來一張自拍照。
畫面里她扎著雙馬尾,穿著校服,對著鏡頭比了個剪刀手。
那副模樣,竟有幾分沈柔當年在校園時的影子。
剛才的事對我沖擊太大,我鬼使神差給小愛發了條信息:“跟我去游樂園,去不去?”
“去!你來接我!”小愛幾乎秒回。
我把煙頭狠狠砸在地上,用鞋底使勁碾了碾:去他媽的清高!珍惜有什么用?最后還不是便宜了鬼佬!
現在我想通了,有些事輪不到我操心。
有些快樂我不找,自然有人搶著找,老子今天也要放縱一回。
我騎著小電驢,在一家臺球室門口把小愛給接走了。
路上,小愛坐在后座,雙手環住我的腰,風吹起她的雙馬尾,有那么一瞬間,我恍惚覺得像是載著多年前的沈柔。
到了游樂場,小愛拉著我直奔電玩城,她玩起摩托游戲像個老手,身體隨屏幕里的車道左右傾斜,笑得特別開心。
而我站在一旁,卻總不由自主出神——從前沈柔也曾這樣笑過,在校園晚會上,穿著白裙子,眉眼干凈。
后來我們去抓娃娃,小愛蹲在機器前特別認真,一次次嘗試,終于夾起一只棕色小熊。
她高興地跳起來,把娃娃塞進我手里:“陳哥,送你!”
我接過熊,看到她眼角眉梢那股鮮活勁兒,心里某個地方突然軟了一下,又酸了一下。
那晚我們玩了很久,直到游樂場廣播響起閉園通知。
送小愛回去的路上,她安靜了很多,頭輕輕靠在我后背。
路燈一道道掠過,將我們的影子拉長又縮短。
臨別時,她小聲問我:“陳哥,你今天是不是不開心?”
我愣了一下,最終只是揉了揉她的頭發:“沒事,快回去吧。”
“我不想回去,你應該知道接下來應該去哪里。”小愛抱著我不肯下車。
我終究沒成為自己討厭的那種人,但心里那幅畫,到底還是沾上了抹不掉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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