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織云的手指劇烈顫抖著，幾乎要將照片捏碎。

    她的視線模糊成一片，淚水砸在姐姐被劃花的臉上，暈開那些歪歪扭扭的刀痕——那是她曾經恨意的證明。

    “她……魂飛魄散？”她喃喃重復著，突然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雙膝再次重重砸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她死死抓著照片邊緣，指甲摳進掌心，血珠滲出，卻感覺不到疼。

    “姐姐……姐姐！”她猛地仰起頭，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哭喊，像是要把這些年所有的怨恨、不甘、后悔，全都喊出來。

    喉嚨里滾出的不是聲音，而是血沫，她咳得彎下腰，卻還在嘶啞地叫著，仿佛這樣就能把那個已經消散的靈魂喚回來。

    恍惚間，她似乎回到了小時候——姐姐站在陽光下，手里拿著木梳，輕輕給她編辮子。

    “我的妹妹真好看。”姐姐笑著說，手指溫柔地繞過她的發(fā)絲。

    那時的陳織云，臉上還沒有疤痕，眼里也沒有恨。

    可后來呢？

    她想起自己劃花照片時的瘋狂，想起姐姐臨死前看向她的眼神——不是憤怒，不是恨，而是……心疼。

    “她到死……都在心疼我？”這個念頭像一把刀，狠狠捅進她的心臟。

    她終于明白，自己恨的從來不是姐姐，而是命運，是那個把她推進火坑的世界。

    可姐姐，卻是唯一一個……哪怕被她推入地獄，還在試圖拉她一把的人。

    陳織云緩緩站起身，臉上的淚痕未干，可眼神卻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低頭看著照片，輕輕撫過姐姐被劃花的臉，低聲說：“對不起……這次，換我來贖罪。”

    她轉向童在山，聲音沙啞卻堅定：“帶我去警局吧。”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不用隱瞞任何事，包括我殺人的經過。”

    她看向窗外，陽光灑進來，照在她的臉上——那道曾經猙獰的疤痕，如今只剩下淡淡的印記，像是姐姐最后的溫柔。

    “她給了我新的人生，而我，不會再辜負了。”

    陳織云最后看了一眼手中的照片，輕輕將它貼近心口。

    “姐姐，如果有下輩子……換我來保護你。”

    客廳眾人情緒復雜，沒有想到最后兜兜轉轉，陳織云最后會選擇自首。

    明明陳織夢魂飛魄散，消耗自己的魂力，是為了讓她堂堂正正地活下去，可是現在——

    大家心中五味雜陳，看著陳織云報警進了警車。

    童硯川看向一旁哄著眼眶，有些魂不守舍的大哥童在山，小心翼翼地低聲詢問穗穗，“陳織夢還有下輩子嗎？你不是說她魂飛魄散嗎？電視劇里，魂飛魄散不是就沒下輩子嗎？”

    穗穗點點頭，抱著小小舒，舒懷瑾站在她的身邊。

    “是的，她用自己魂飛魄散的代價換取了她妹妹的健康，是沒有下輩子了的。”

    童硯川嘆了口氣，“早知道這樣的話，我就不——”他話說到一半，又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