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羨城頭,“孫”字大旗,已經(jīng)取代了原來的“黃”字旗,在晨風(fēng)中獵獵作響。
城內(nèi),戰(zhàn)斗早已結(jié)束。江東軍正在打掃戰(zhàn)場,清點糧草,救治傷員,一切都進行得井井有條。
中軍大帳內(nèi),郭獨射高坐主位,孫策、趙云、典韋等一眾將領(lǐng)分列兩旁,人人臉上都洋溢著勝利的喜悅。
“哈哈哈!痛快!真是痛快!”孫策一拳砸在桌案上,興奮得滿臉通紅,
“父師,您是沒看到!典韋砸門那一刻,簡直跟天神下凡一樣!
還有子龍,那一槍,真是絕了!
我敢說,當(dāng)世能擋住子龍那一槍的人,絕對不超過三個!”
典韋在一旁,咧著大嘴嘿嘿直笑,露出一口白牙,顯然對自己的杰作也十分滿意。
趙云則是謙遜地拱了拱手:“主公謬贊,皆是父師指揮得當(dāng)?!?
徐晃、張郃、高覽三位河北降將,此刻看向郭獨射的眼神,已經(jīng)徹底從敬畏,變成了狂熱的崇拜。
他們自問也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宿將,但像昨夜那般,以如此匪夷所思、如此干凈利落的方式,攻破一座堅城的戰(zhàn)役,他們簡直是聞所未聞!
尤其是典韋那非人的神力,趙云那神乎其技的槍法,更是讓他們心驚膽戰(zhàn)。
他們慶幸,自己是站在這些人的一邊,而不是作為他們的敵人。
“父師,沙羨的糧草軍械已經(jīng)清點完畢了!”一名書記官快步走入大帳,呈上竹簡,聲音中帶著掩飾不住的激動,
“糧草,足夠我軍三月之用!各類軍械、箭矢,堆積如山,不計其數(shù)!
黃祖這老小子,真是把半個荊州的家底,都囤在這里了!”
“發(fā)財了!我們發(fā)財了!”孫策一把搶過竹簡,看得是眉開眼笑。
郭獨射卻只是淡淡一笑,擺了擺手:“意料之中。黃祖把這里當(dāng)成自己的保險庫,自然是什么好東西都往里塞。
不過,這些都只是開胃菜?!?
他的目光,投向了江夏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真正的大餐,現(xiàn)在才要開始準(zhǔn)備上桌?!?
“父師,您的意思是……黃祖?”周瑜不在,孫策現(xiàn)在就兼任了提問的角色。
“不然呢?”郭獨射反問,“兒子死了,老窩被端了,換做是你,你能忍?”
“不能忍!”孫策想也不想地說道,“我非得把他碎尸萬段不可!”
“這就對了。”郭獨射笑道,“黃祖這個人,我研究過。
他最大的優(yōu)點是勇猛,但最大的缺點,也是過于勇猛,說白了,就是個沒腦子的莽夫。
再加上他生性殘暴,剛愎自用,打了敗仗從來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只會把怒火發(fā)泄到別人身上。”
“現(xiàn)在,他唯一的兒子死了,半生積攢的家當(dāng)也沒了。你們猜,他現(xiàn)在在江夏城里干什么?”
帳內(nèi)眾將,都陷入了沉思。
張郃沉吟片刻,開口道:“以末將之見,黃祖此刻,必然暴跳如雷,一面會嚴(yán)懲守城不力的部下,一面會立刻向襄陽的劉表求援?!?
“說對了一半?!惫毶潼c了點頭,“他確實會向劉表求援。但是,他等不及援兵了?!?
“以他的性格,現(xiàn)在滿腦子想的,只有一件事——報仇!”
“他一定會傾盡江夏城內(nèi)所有兵力,不顧一切地殺過來,想要奪回沙羨,為他兒子報仇雪恨?!?
“???”孫策一愣,“他……他就這么直接殺過來?他不知道我們在這里設(shè)好了埋伏等他嗎?”
“他當(dāng)然知道?!惫毶涞男θ荩兊糜行└呱钅獪y,“但他不在乎。
因為憤怒,已經(jīng)燒壞了他的腦子。
在他看來,我們不過是一群趁虛而入的賊寇,是靠著偷襲才得手的。
他打心底里,就瞧不起我們江東軍?!?
“他會覺得,只要他率領(lǐng)大軍正面碾壓過來,我們這些‘烏合之眾’,必然會一觸即潰?!?
“這老匹夫,也太小看我們了!”一名江東將領(lǐng)氣憤地說道。
郭獨射擺了擺手,示意他安靜。
“他不是小看我們,他是高估了他自己。這種人,古往今來,數(shù)不勝數(shù)?!?
他站起身,走到地圖前,指著沙羨與江夏之間的一片山谷。
“這里,名為風(fēng)口徑。兩山夾一谷,道路狹窄,林木茂密,是絕佳的伏擊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