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賈詡立刻出聲制止。
“為何不可?”李傕怒道。
賈詡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郭獨射此人,狂傲至極,但他從不做無謂的冒險。”
“他敢來,必有倚仗。此時放箭,無論中與不中,都落了下乘,正中其計。”
就在他們說話間,郭獨射已在城下百步開外勒住坐騎。
這個距離,尋常弓箭已是強弩之末。
虎嘯龍吟,啟動!
天花亂墜,啟動!
郭獨射清了清嗓子,朗聲開口,聲音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城樓。
但他一開口,卻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沒有罵人,反而是一臉的痛心疾首,目光直勾勾地看著李傕。
“稚然兄!別來無恙啊!”
他這一聲“稚然兄”(李傕的字),叫得是何等親切,何等情真意切!
城樓上的郭汜,眉頭瞬間就擰成了一個疙瘩,狐疑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李傕。
李傕也是一頭霧水:“誰是你兄?我與你勢不兩立!”
郭獨射卻仿佛沒聽見,自顧自地說道:“稚然兄,你我一別,我甚是想念。”
“前日我已修書一封,暗中派人送入城中,不知你收到了沒有?”
“信中,我已向你陳明利害!”
“只要你愿棄暗投明,斬殺郭汜,獻城反正!”
“我便以司徒之名,上奏天子,封你為車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永鎮(zhèn)關(guān)中!”
“你我二人,共掌朝綱,豈不美哉?!”
此一出,滿場皆驚!
城下的西涼軍將士,聽得目瞪口呆。
城樓上的守軍,更是嘩然一片,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樣,齊刷刷地射向了郭汜!
不!是射向了李傕!
郭汜的臉,瞬間就綠了!
他猛地轉(zhuǎn)頭,死死盯著李傕,咬牙切齒地問道:“李稚然!他說的,可是真的?!”
“你……你竟敢背著我,與他暗通款曲?!”
叮!宿主使用“無中生有”+“離間計”,成功在敵方陣營埋下懷疑的種子!
郭汜:破防值70,猜疑鏈已啟動!
李傕:懵逼值100,百口莫辯!
嘴炮值+300,000!
李傕當時就炸了,指著城下的郭獨射破口大罵:“郭獨射!你血口噴人!”
“我何時收過你的信!”
“你這奸賊,休要在此挑撥離間!”
郭獨射聞,臉上立刻露出“果然如此”的悲憤表情,轉(zhuǎn)頭對著郭汜大喊道:
“郭將軍!你都聽到了吧!”
“我本是好意,想與李傕合作,他卻如此不識抬舉!”
“罷了罷了!既然他無情,休怪我無義!”
“郭將軍!我郭獨射今日當著兩軍將士之面,將剛才的條件,原封不動地轉(zhuǎn)贈于你!”
“只要你斬了李傕,開關(guān)獻降!車騎將軍之位,就是你的!”
“我再以郭家名義作保,讓你風風光光,光宗耀祖!”
“李傕此人,剛愎自用,心胸狹隘,你跟著他,遲早是個死!”
“何不取而代之?!”
郭獨射的聲音,充滿了魔鬼般的誘惑力。
城樓之上,氣氛已經(jīng)降到了冰點。
郭汜的眼睛,紅了。
他看著身旁暴跳如雷、拼命解釋的李傕,眼神中的懷疑,已經(jīng)變成了濃烈的殺意和貪婪。
而一直沉默的賈詡,此刻終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他看著城下那個白衣飄飄,談笑間便攪動風云的郭獨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深深的忌憚。
陽謀?
堅壁清野?
在絕對的攻心之術(shù)面前,任何堅固的聯(lián)盟,都脆弱得像一張紙。
他知道,這長安城,守不住了。
不是被攻破的。
而是要從內(nèi)部,自己爛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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