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世家子弟連同身后的雜牌軍,盡皆面如土色,渾身發(fā)抖!
眼前這些鐵甲上依舊滴落著鮮血的兵卒,那種豪氣沖天睥睨天下的氣勢豈是江南士族豢養(yǎng)的戰(zhàn)兵死士可以相提并論?簡直就是螢蟲與皓月爭輝,燕雀與鴻鵠比高!
可憐自家還夢想著劃江而治、割地稱王,還有比這更愚蠢的想法么?房俊麾下的一支“沖鋒隊”便可有如此兇殘戰(zhàn)力,那更加精銳的十二衛(wèi)大軍……將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當年杜伏威席卷兩淮,蕭銑獨霸天南,距離如今已然太久,年輕人并不曾經歷過那一段金戈鐵馬奔騰萬里如虎的崢嶸歲月!對于逼得杜伏威走投無路不得不委身降唐、將蕭銑四十萬大軍打得殘破飄搖國破身亡的大唐虎賁,并沒有什么直觀的感觸。
今年大唐軍隊皆在北疆與西域作戰(zhàn),雖然連戰(zhàn)連捷縱橫不敗,可畢竟相距遙遠,還是看不到大唐府兵真正精銳的力量是何等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
而現(xiàn)在,他們親眼見到了,感同身受!
只是這一支尚未滿百的具裝鐵騎,便能將數(shù)萬山越亂民如豚犬般驅逐斬殺,便能將各家族豢養(yǎng)的最精銳的死士戰(zhàn)兵像綿羊一般屠殺殆盡!
真真是一戰(zhàn)揚名,威震江南!
現(xiàn)如今房俊南下組建水師、籌建市舶司,擺明了要與江南士族爭利,可是面對如此虎賁,江南士族又能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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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境逆襲,大獲全勝,房俊并未第一時間離開。
戰(zhàn)場總是要收拾的,漫山遍野的尸體若是不能及時掩埋焚化,必將生起瘟疫,遺禍無窮、而且鐵廠這邊也需要他的指導,盡快形成生產力。并且此地不僅鐵礦優(yōu)秀,還遍地白云土,這可是燒制陶瓷的原料,若是任其荒廢如此著實可惜,可命家中商號四處網羅燒瓷大師,在此地建上幾座瓷窯。
最重要的一件事,則是為鐵廠準備燃料……
江南多鐵礦,卻不產煤。用木材或者木炭煉鐵要么溫度太低,要么造價太高,都不理想。他想制作出焦炭以之煉鐵,可以從附近尋找煤礦煉焦,或者干脆從關中煉成焦炭之后由水路直接運來此處。
至于煉焦的方法……反正就想燒瓷一樣將煤封閉起來燒就行了……
吳王李恪當然不能陪著房俊在這尸山血海的晦氣之地久待,回到江都之后第一時間將戰(zhàn)報命快馬八百里快報急送京師。
而緊隨著這封戰(zhàn)報離開的,是房俊牛渚磯大勝的消息。江南水網密布,交通便利,這個消息就好像長了翅膀一樣幾天時間便傳遍江南。
江南震蕩!
坐鎮(zhèn)金陵的蕭r第一時間收到消息,瞠目結舌了半晌,方才贊嘆道:“朝中名將,自此有房俊一席之地矣!”
別說什么房俊占了兵種的便宜、具裝鐵騎對付衣衫襤褸的山越亂民就是宰殺這種風涼話,能在如此孤立無援、重重圍困的絕境之中,尚能取得斬殺五千亂民的戰(zhàn)績,那就是名將!
不過緊接著,蕭r又是喟然一嘆,謂族中長老道:“江南各家派去的死士戰(zhàn)兵,被房俊屠殺殆盡,這個仇算是結下了。別看現(xiàn)在各家明面忍氣吞聲,暗地里的手段必定不會收斂。”
各位長老都深以為然,當然更震驚的還是房俊絕地打反擊的震撼!
蕭r將眾人神色收入眼中,意有所指道:“家中可還有參與各家對付房俊的事情?”
眾皆默然。
果然……蕭r嘆了口氣.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