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窮途末路,這一次真的是山窮水盡了。
“我們的日子,到頭了。”李自成的聲音有些苦澀:“你們進縣城了?”
要知道,此時的他們都是一群喪家之犬。擅自進城可是冒著巨大的風險,如今各處城池嚴陣以待,就為了排查漏網(wǎng)之魚的流寇。
而劉宗敏進城了,他去了通山縣城,竟然也沒有告訴李自成。自始至終,李自成都被蒙在鼓里。之前,劉宗敏并不是這個樣子。
劉宗敏依舊是頭也不回:“去了,那個小太子好生厲害,官兵差點就抓到了老子。如今他兵進四川,張獻忠不是這小太子的對手。”
劉宗敏說的輕描淡寫,李自成卻聽得心驚肉跳。他知道,劉宗敏說的差點被官兵抓到,當時情況一定非常兇險。
而一向心高氣傲的劉宗敏,居然對這個太子朱興明推崇備至。要知道,眼高于頂?shù)膭⒆诿粝騺矶紱]有佩服過誰的,什么唐宗宋祖秦皇漢武的他都不放在眼里。如今,竟然對這個大明太子心服口服。
看樣子,有這皇太子在,他們這些人的日子算是終于到頭了。
暴雨說停就停,適才還是瓢潑大雨,如今突然暴雨止歇。只是,山間的道路被雨水一澆,更顯得泥濘難行了。
蓮花寨,寨子里的一個老婦人,正是程九伯的妻子。此時的她正在圍著石磨磨豆面,她是個勤勞的女人。
先把黃豆放入石磨內(nèi),然后推著石磨開始研磨。屋檐下的雨水淅淅瀝瀝,終于止歇。
她也停下了手中的伙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金柱兒,柱兒!”
就在這時,偏房的蹦出來一個青年,他穿著粗布短褂,來到婦人面前:“舅母,甚事?”
“去看看你二舅,這剛下了大雨,你二舅他們怎地還沒回來。莫要說半道淋雨著了風寒,你給二舅帶個長褂穿上。”
這金柱子正是程九伯的外甥,他這次來寨子,是想幫著二舅農(nóng)忙。聽舅母這么一說,金柱子“哎”了一聲:“舅母,我扛著鋤頭去田上看看,莫要澇了莊稼那可遭了。”
那婦人“嗯”了一聲,不忘叮囑:“路上小心些,若是遇到歹人要躲得遠些,去找到你二舅再做盤算。莫要逞勇,去吧。”
而今世道依舊不太平,這老婦人千叮萬囑了一番。金柱子扛著鋤頭,披著二舅的長褂就出了門。
此時的大雨止歇天氣放晴,空氣中一陣清新的氣息撲面而來,走在田間地頭,令人神清意爽。
盡管是在草棚里躲雨,猶豫人多,大伙兒還是被淋了半濕。程九伯抬頭看了看天,從草棚里走了出來:“這鬼天氣,適才還大雨滂沱的,扎眼就放晴了?”
一旁的鄉(xiāng)勇們?nèi)巳四樕下冻隽司磁宓纳裆莻€剛剛成婚不久的程三槐豎起了大拇指:“九伯當真是見識人,居然還知道大雨滂沱。”
這些鄉(xiāng)下人目不識丁,哪里知道這些名詞了。聽程三槐這么一夸,程九伯還是忍不住老臉一紅:“得了,我是聽村頭教書先生趙先生說的這句,叫什么,行了數(shù)日,忽值大雨滂沱...”
寨子里的教書先生喜歡三國,他讀的正是三國中的詞句。《三國演義》第二十八回:行了數(shù)日,忽值大雨滂沱。
不曾想這句話被程九伯聽了去,于是就冒出了這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