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多人不怪,皇帝都默許了,不收下這份大禮,那是對自己的不尊重。也是,對皇帝的不尊重不是。
至于那幾個蛀蟲就沒必要打草驚蛇了,反正劉澤清派人來送禮,這些蛀蟲們也根本不懂得什么是拒絕。
只是,一向清廉的方岳貢、范景文等人一臉的不解,為什么山東會有人來送禮。而且,私受賄賂還不算犯法?
沒有人想得清楚,大家都以為皇太子被廢,這個太子身邊的小太監(jiān),也跟著傻了。
可是,過了半個多月,事情就出現(xiàn)了轉機。
山東總兵劉澤清竟然派了幕僚進京,第一個拜見的就是嘉定伯、國丈周奎。
雖說是皇太子被廢,然周奎畢竟還是當朝國丈。而且,他的女兒還是皇后。周皇后可不止朱興明一個兒子,也就是說,未來太子人選有著很大的不確定性。
鑒于此,周奎在朝中的地位還算得上是位高權重。而溫子明第一個來拜見的,就是周奎。
家仆六福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國丈老爺,有客來了,有客來了!山東來的,說是總兵劉澤清的人。”
正在家里研究著今晚是雞蛋炒韭菜,還是韭菜雞蛋湯的周奎。一聽說是山東總兵劉澤清的人來拜見,猛然間想起了自己的好外孫,朱興明身邊貼身太監(jiān)旺財?shù)脑拋怼?
想到此處,周奎沉吟了一下:“有請。”
接見溫子明的時候,周奎表現(xiàn)得不咸不淡。既不十分熱情,也不十分冷淡。
直到溫子明小心翼翼,一臉阿諛的從懷里摸出一沓銀票放在桌子上的時候,周奎才一伸手:“來,吃茶。”
娘的奸臣!
溫子明小心的把銀票往前推了推:“我家劉將軍早就久仰國丈爺?shù)拇竺皇菬o緣得見。今日正巧派小人入京公干,我家劉將軍說了,務必要去國丈大人家拜訪拜訪。這是我家劉將軍的一點心意,還請務必收下。”
明末的官場,已經(jīng)徹底的撕破了那張?zhí)搨蔚哪樒ぁR郧皝硭投Y,都是七拐八拐饒了幾十個彎,最后才敢旁敲側擊的提出送禮的要求。稍有不慎,還會遭到對方的嚴詞拒絕:本官兩袖清風,你把本官當成什么了,拿走拿走!
現(xiàn)在不一樣了,朝綱崩壞貪腐橫行。就連送禮的,恨不能直接提著銀票登門拜訪了。
一切,都擺在了桌面上。官場那些虛偽的面具,早就蕩然無存。
但犢子還是得裝一下的,周奎輕咳一聲:“這是作甚,老夫無功不受祿嘛。”
溫子明愈發(fā)的恭敬了:“劉將軍說,晚輩早就聽聞國丈爺兩袖清風為官清廉,就連日常飲食都是粗茶淡飯。每每思及,劉將軍總是潸然淚下。這點孝心,國丈爺務必得收下,否則小人回去非得被劉將軍打斷狗腿不可。”
周奎這才勉為其難,一把將銀票抓過:“哎呀,溫兄弟客氣了。老夫怎忍心讓溫兄弟回去受罰呢,既如此,老夫只好卻之不恭了。這個劉澤清,老夫前些日子不是聽吏部的官員們說,他要進京述職么。”
溫子明一拍大腿:“正是如此啊國丈大人,原本是,我們劉將軍收到萬歲爺詔書。說是,讓我們家將軍任左軍都督府的左都督一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