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遭到洗劫之后,店里的活計也是死的死散的散。唯有一個茶博士留了下來,前任老掌柜妻子瞎了一只眼,據(jù)說是被流寇刺瞎的。
聽說流寇進(jìn)城,就開始挨家挨戶的搜刮大戶人家,不給錢就嚴(yán)刑逼供。然后,就把這些大戶人家的主子拖出去一起砍頭。美其名曰:劫富濟(jì)貧。
濟(jì)貧沒濟(jì)貧的百姓們都沒看到,劫富是真的。盧氏縣十室九空,許多大戶人家的主人都被殺了頭。
這茶攤女人就是被流寇逼問錢藏哪兒了,她自然不肯說。于是流寇刺瞎了她一只眼,那老掌柜抖抖索索把幾十年攢下來的錢給了流寇。本以為事情就這么過去了,誰知老掌柜還是被帶走了,第二天在縣衙門口被流寇砍了頭。
茶博士成了個瘸子,他的一條腿也是毀于戰(zhàn)亂。不過不是流寇打斷的,而是逃跑的時候,被一輛失控的馬車壓斷的。
獨眼女人說茶博士重情重義,先前店里這么多活計都走了。唯獨他記著老掌柜的恩情留了下來,說這話的時候,獨眼女人不住拿剩下的一只眼瞟茶博士。
展云鵬等人沒說什么,其實大家都知道,茶博士之所以沒離開并不是什么狗屁重情重義。而是因為他斷了一條腿無處可去,而一個獨眼女人又獨木難支。她想留下茶博士,一個瘸子一個獨眼龍,二人相依為命才能勉強(qiáng)活下去。
沒了茶博士,獨眼女人自己不可能支起這個茶攤。同樣,沒有這個獨眼女人,瘸腿的茶博士連口飯都吃不上。無論愿意不愿意,苦難的命運把二人捆綁在了一起,這反而倒使得二人相敬如賓起來。
凌天揚又隨口問了幾句,但始終沒有提起牛金星。八個來歷不明的外鄉(xiāng)人,難免會引起別人猜忌。聊天也是門藝術(shù),凌天揚并不著急著切入話題。
獨眼女人已經(jīng)老了,她比茶博士大十六歲。可是,茶博士給眾人倒茶的時候看了那女人一眼,對凌天揚說道:“唉,自從縣城遭了賊寇,生意更是難做。這里只剩下些粗茶,客官莫要怪罪。”
凌天揚笑笑:“無妨,我們一路走來,能有個茶攤吃茶已經(jīng)算是不錯了。茶博士,我等原本是從京城想到南方進(jìn)些貨販賣,這路上也是不太平。你們這個縣里,可曾聽說有個叫牛金星的人?”
茶博士一愣,隨即搖搖頭:“這兵荒馬亂的,你們還敢做什么販賣生意。客官您說的這位牛、牛金星,他是作甚的。”
凌天揚等人一看就非同一般人,他們的京城口音也騙不了人。所以,他干脆就說是京城來的。
“哦,他是我的一個遠(yuǎn)方親戚,也是得罪了官府被發(fā)配到這里做了雜役。掌柜若是識的此人,繁忙告知一聲。”
茶博士又搖了搖頭,看了一眼那個獨眼女人:“我們家老夫人或許知道,她見多識廣,之前和縣衙的知縣老爺認(rèn)識。我們這茶攤,也多虧了老夫人撐著。過些日子,我就把她娶進(jìn)門,也省的左鄰右舍說閑話。”
凌天揚并沒有覺得奇怪,雖然那個老女人比茶博士大了十幾歲。可亂世之中,唯有相扶相持他們才能活下去。
說著,那茶博士就招呼那個獨眼夫人:“夫人,煩您過來下,這位客官想打聽點消息。”
虎賁軍每個將士,都有獨當(dāng)一面的能力。輕易,朱興明不會讓虎賁營應(yīng)用于戰(zhàn)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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