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朱純臣也不是嚇大的,既然事情走到了這一步,那就是魚死網(wǎng)破的局面。這個小太子當(dāng)真是囂張啊,這還沒做皇帝呢,太子離著皇帝雖說只有一步之遙。可就是這一步之遙,多少人最后飲恨。
朱純臣突然明白了,太子殿下為什么要在這個北鎮(zhèn)撫司見自己,而不是在紫禁城的鐘粹宮。這個小太子,妄想著用錦衣衛(wèi)來嚇唬自己。
天真!我朱純臣堂堂的成國公,豈能怕你個小小的錦衣衛(wèi)。無憑無據(jù),就想讓我認(rèn)了兵仗局的罪名,那是休想。
朱興明倒也不急,他有的是辦法對付朱純臣,當(dāng)下冷笑一聲:“成國公,兵仗局的幾個宦官可都在詔獄里待著呢。他們眾口一詞,都說是紅夷大炮的原料出自于成國公您的鐵廠。”
那又怎樣,你個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還想逼供不成。當(dāng)下朱純臣也不客氣,直接跟朱興明道:“太子殿下,詔獄屈打成招也是在所難免。或是有人往臣身上潑臟水也說不定,或者是兵仗局的宦官們挨不住刑罰,胡亂污蔑與老臣,這些都是有的。”
“說的好!”突然朱興明拍了拍手:“說的太好了,本宮也知道,這兵仗局紅夷大炮的案子,根本就與成國公沒有半毛錢的干系,你說是不是啊駱養(yǎng)性。”
駱養(yǎng)性沒想到他們二人談話,突然會問到自己,當(dāng)下慌忙“哦”了一聲:“太子殿下威武,殿下說得對。”
甭管是說什么,只要是太子說的話都是對的。現(xiàn)在朱興明就算是放個屁,駱養(yǎng)性也會跟在后面猛吸,然后嘴里還得嘚吧著:跟駱駝牌香煙似的,就是香。更別說是朱興明問他什么話了,駱養(yǎng)性自然是一口應(yīng)承。
小孩子終究是小孩子,看到朱興明認(rèn)慫了,朱純臣內(nèi)心暗喜:“老臣對朝廷的忠心天日可鑒,紅夷大炮此等國防機(jī)要,老臣怎敢在鋼鐵上做手腳。”
“說的好!”朱興明再次的拍起了巴掌,然后用胳膊推了推身邊的駱養(yǎng)性。
駱養(yǎng)性是沒見過這種陣仗的,太電殿下拍手了,他自己也只好跟著一起拍起手。這讓朱純臣更是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這小太子是抽什么風(fēng)。
幸虧,自己這一切都得過高人的指點。那個王鰲永,給朱純臣支了不少高招。
突然,朱興明又是話鋒一轉(zhuǎn):“不過,成國公啊。本宮雖然相信你,可這百官未必相信,這天下的士子們未必相信啊。我父皇可是說了,成國公與社稷有功,然為堵住悠悠眾口,只好先撤了成國公總督京營戎政的職。”
朱純臣立刻恭敬起來:“這都是萬歲天恩浩蕩,臣是有罪的。”
朱興明似笑非笑的斜眼看著他:“你有沒有罪本宮不知道,不過兵仗局賈川的供詞已經(jīng)送到了乾清宮,供詞上的有些內(nèi)容,成國公恐怕還不知道吧。”
朱純臣搖搖頭:“老臣不知。”
“嗯,這賈川的供狀中還提及,京師三大營將領(lǐng)克扣軍餉,各營官兵吃空餉的事。這個,這事就算與成國公你無關(guān),然成國公你總督京城,也難辭其咎吧。”
朱純臣心頭‘咯噔’一下,暗叫不妙。
其實京城早已防備空虛,三大營到了崇禎時代真正迎來了至暗時刻。首先在兵源上根本就無兵可用——“皆詭寄靡餉,無一人可用,蓋甲鬻于乙,乙鬻于丙,更易不知凡幾”相互頂替托名,根本無人實際參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