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們住驛站不但不花錢,還能反過來從驛站里拿錢。在當時,有不少官差到驛站住宿,走時都要以各種名義索要銀子。畢竟,驛站并不能覆蓋所有區(qū)域,而辦差人的吃喝拉撒睡卻是一刻也不能停歇的。如果不給,那么驛卒甚至驛丞挨打,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這些星羅密布的驛站,不僅不是用市場化方式運營的,也不是靠國家撥款養(yǎng)活的。每個驛站主要靠地方官府直接向民間攤派,用當?shù)厝说念~外貢賦來養(yǎng)活。
也就是說,這些驛站的日常運營維持都在基層官吏和基層百姓之間進行。既沒有上下級官府的監(jiān)督,沒有約定俗成的市場規(guī)范。所以實際要向百姓們收多收少,就是驛站官吏說了算。
其實,崇禎皇帝裁撤驛站也實屬無奈之舉。明朝驛站的馬匹在150年內食量增漲了5倍以上。
就從每個驛站都要配備的馬匹來說。驛站的馬匹吃的不是草,而是糧食。早在朱元璋時期,驛站的每匹馬每年就需要當?shù)毓?0石糧食。然而,到了150年后的明朝中期,陜西華州的一匹馬每年居然需要422石糧食!而陜西當時的一頃耕地,只能出產(chǎn)7石糧食。所以,每養(yǎng)一匹驛馬就需要十多戶農(nóng)民全年的血汗所得。
鑒于明朝人拙劣的育種技術,不可能將馬匹培育成非洲象那樣的體型,所以食量更不可能在150年內翻5倍還多。這些多收的糧食,其實是被來往于驛站的“體制內人員”和驛站工作人員吃掉了。
大明王朝的續(xù)命者張居正,曾有效遏制驛站的不良發(fā)展,張居正并沒有規(guī)定裁減經(jīng)費的硬性指標,而是抓住了“官員特權”這一要害下手。還把改革驛政,直接納入到各地省級一把手的考核內容。
最后,張居正成功的把全國驛政花費縮減了百分之三十以上。節(jié)省了近百萬兩白銀,為民眾減少了巨大的經(jīng)濟負擔。可謂是官員特權受損,而國家財政和民眾得益。
崇禎皇帝也開始驛政改革,可是崇禎急功近利的他可沒有張居正等人的耐心,只希望以一攬子的大刀闊斧,立竿見影的解決問題。所以他的手段與張居正有兩大區(qū)別:
張居正的驛政改革,著眼點是減輕民眾的負擔,節(jié)省了上百萬兩銀子卻只是附帶的好處。
而崇禎身為天子,卻只是盯著這驛政改革所得的幾十萬兩白銀下手。所以,他默許了官吏們對民間的攤派,不過要求官吏們把這筆資金的一大部分上交用于軍費。
這就是崇禎皇帝性格最大的缺陷,急功近利,什么事情恨不得一下子成功。嘉靖和張居正裁撤驛站都是緩緩進行的,就是為了避免出現(xiàn)問題。耗費數(shù)年,才把驛站裁撤完成。
偏偏崇禎就想一下子搞定,一下子裁掉了全國百分之六十的驛站。結果,數(shù)月之后的陜西銀川驛站一個叫李自成的家伙失了業(yè)。后來,成了禍害大明的罪魁禍首。
成都府的驛站在城外,旺財走了半日,才到了驛站找到了驛丞。
欺人太甚,藏富于民也就罷了。實際上大明王朝是藏富于官,藏富于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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