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的砂鍋在灶上咕嘟作響,奶白色的湯液翻滾著,散出淡淡的香氣。
蘇清晚站在灶臺前,她怎么也沒想到,五年后的今天,自己還會站在這個廚房,為沈硯川熬醒酒湯。
她有些無奈。
思索間,她轉頭去看時鐘,墻上的時鐘指針已經指向凌晨兩點,湯已經煮了一個小時,差不多可以收火了。
她心想著剛想調小火候,身后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是沈硯川壓抑的干嘔聲。
她眉頭一皺,下意識就跟去了衛生間。
她進去時,沈硯川正扶著馬桶邊緣劇烈地嘔吐,他高大的身軀彎成一團,連肩膀都在發顫。
他夜里會吐。
蘇清晚皺眉伸手輕輕去拍他的后背,然后拿來了礦泉水給他。
“漱漱口。”
她聲音很輕,帶著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
沈硯川聞聲抬起頭,眼底還蒙著未散的醉意,他眼神晃了晃,似乎在確定說話的是誰,等看清是蘇清晚,他乖乖地點頭拿過了礦泉水。
他想漱口,可他根本拿不住水瓶,他幾次嘗試,水瓶都往地上掉,無奈,蘇清晚只能喂他。
沈硯川漱口漱了兩遍,蘇清晚本想讓他再漱一遍,以免有味道一會再吐,沈硯川卻把頭歪到了一邊。
“難受……不要。”
他聲音沙啞,帶著濃重的鼻音,像個撒嬌的孩子,蘇清晚見狀心里一軟,扶著他站起。
聲音軟得有點像她平時哄安安。
“好,那就不漱了,去床上躺下。”
“嗯。”
沈硯川閉著眼點頭,蘇清晚扶著他往床邊走,許是喝酒的人無力,他實在有些重。
幾步路,蘇清晚費了很大的力才將他扶過去,等他躺下,她給他蓋好被子,等她起身,她不經意看到自己衣服上的污漬,微微蹙眉。
她有點潔癖,剛剛她被沈硯川弄得心亂,都忘了衣服臟了。
這會看見,她有些難受,她想換件衣服,又覺得不太好,可沒發現衣服臟了就算了,現在她發現了,總覺得不自在。
她猶豫著還是進了衣帽間。
換件衣服而已,又不是什么過分行為,她穿了他的,她再給他買一件就是。
蘇清晚心想著找了一件帶著標簽的新襯衫換上,等換完,她心情好了不少。
等她從衣帽間出來,她忽然想起湯,趕緊往廚房走,但路過床邊,她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道攥住。
沈硯川不知什么睜開了眼,但明顯并不清醒,“你去哪了?你別走。”
他聲音還有些啞,抓著她手腕的力道卻不松,蘇清晚看著他這幅模樣,無奈已經達到了頂峰。
她真是做夢都沒想到,沈硯川居然還有這么幼稚的一面。
“我不走,你松開,鍋里還煮著湯,再不關火要糊了。”
她無奈扶額,沈硯川這才迷迷糊糊松開手,蘇清晚快步走進廚房,剛關了燃氣灶,就聞到砂鍋里飄出的焦糊味。
她心里一緊,掀開鍋蓋一看,鍋底果然結了層薄薄的焦痕。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用勺子攪了攪,還好只是輕微糊底,不影響喝。
她把湯盛到碗里,端著走進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