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眉拆開了信,內容和前世的信一樣,夏艷秋讓她寄錢回家,因為蘇月一入秋就生病了,斷斷續續地發高燒,去了好幾次醫院,家里的存款都花光了。
而且還要準備年貨,夏艷秋就想到了在東北的蘇眉,寫信讓她寄些錢回家,前世蘇眉老老實實地寄了,她全部的存款三百塊,一分都不少寄了過去。
真夠蠢的!
蘇眉重新看了一遍信,并不長,寥寥數語,從頭到尾都沒關心過她一句,倒是費了不少筆墨描寫蘇月的病有多么嚴重,有多么可憐,她這個‘親生’女兒過得怎么樣,一個字都沒問。
前世她確實太蠢,竟沒有生出一點懷疑,夏艷秋的破綻太多了,可她眼瞎腦殘,活該被這些賤人算計迫害。
“我媽寄了錢和糧票,等天氣好了,我要去鎮上買東西。”一個女知青開心極了,揚了揚手里的全國糧票。
“我媽給我寄了炒面,還有麥乳精。”于曼麗笑著說。
“你媽真闊氣,麥乳精可是好東西。”
其他人都羨慕極了,不過她們很快又平衡了,于曼麗成分不好,她們可是根正苗紅的清白人家,應該是于曼麗羨慕她們才對。
“蘇眉,你媽寄什么了?”有人問。
“沒寄。”
蘇眉笑了笑,收起了信,到這兒兩年了,夏艷秋連一斤糧票都沒寄過,信也很少,要不是為了要錢,夏艷秋只怕想不起她的。
其他人眼神都變得同情,蘇眉兩年來一樣東西都沒收到過,連信都很少,她也從不說家里的事,看來家庭條件很困難呢。
隔天天氣就變好了,連著出了好幾天大太陽,積雪都化了,路上坑坑洼洼的,不是爛泥就是水坑,像狗皮膏藥一樣,東一塊西一塊,一不小心就會踩到。
但這樣糟糕的路,也阻止不了知青們去鎮子的熱情,鎮子離知青連有三十來里,不通車,只能步行,鎮子其實不大,就一家供銷社,一家郵電局,一家飯店,還有一些附近的農民去鎮上販賣農產品,是知青們精神和物質食糧的補給基地。
蘇眉跟著十來個知青一塊趕集,她挑著干的地方走,免得踩到爛泥和水坑,濺一身泥。
她想去買雪花膏,去年剩下的用完了,還得買點肉,重生回來后,她一頓肉都沒吃上,每天不是玉米碴子粥就是玉米面窩頭,要不就是烀土豆,或者白菜燉土豆,要不白菜燉蘿卜,加點粉條都是奢侈的大餐。
她從沒像現在這樣饞肉過,太饞了,哪怕是肥肉片子她都饞。
蘇眉走得不快,落在了后面,她也不著急,慢慢走著,腿都酸死了,前世就算蹲監牢要干活,也沒這么累,來回六十里,全靠兩條腿,想想就腳疼。
“小眉......”
身后傳來了欠揍的聲音,蘇眉扭過頭,看到了欠扁的楊偉,沉下臉面若冰霜,楊偉抖了抖,立刻改口,“蘇眉同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