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予道:“高人修行之地。”
元伯君掃視一圈,仍覺得難以置信,“這桃花,是真的嗎?”
沈天予覺得他的問題十分幼稚,此處雖是一山之頂,但有溫泉,溫度自然比別處高,又有山脈阻擋,結界保護,桃花盛開實屬正常。
他和師父師公修行的密室之地,也是四季如春。
他抬腳往前走。
元伯君急忙跟上他。
他腿腳不便,走得慢。
沈天予也不等他。
行至一個小型道觀之處,沈天予對著清漆大門行了個禮,朗聲說:“茅君真人在上,宗衡門下弟子沈天予求見!”
大門內靜悄悄。
里面沒人出來趕他們,沈天予便知觀內之人已經預測到他和元伯君來訪。
否則這結界有人闖入,他們早有動作,不會讓他和元伯君這般安生。
沈天予又道:“如今邪教叛亂,邊境不穩,懇請真人下山同我們一起拯救蒼生。”
道觀內仍靜悄悄,無人回應。
元伯君已走到沈天予面前,低聲說:“這幫人,好大的架子。你我,親自前來,相請,他們居然,閉門不見。”
沈天予道:“抗日時期,茅山道士下山抗倭,死傷大半,大傷元氣,后遇‘除四舊’,被批斗,道觀都被砸了燒了,后茅山也曾派弟子下山入仕,屢遭排擠。如今用著他們了,又來求他們,換了您,您會笑臉相迎?”
元伯君沉默。
這才知沈天予非要拽著他來,有他的原因。
請這幫人下山相助,沒有他,還真不行。
他代表的是當朝的一個態度。
沈天予并不是故意要為難他,是要幫他籠絡這幫修行之人。
他雖年輕,格局卻大,只是臭脾氣太氣人,話又少,什么事都不提前說,非得讓人去悟,憋人!
斟酌片刻,元伯君雙手相拱,沖道觀大門道:“義士,鄙人,元某,前來相請!”
道觀內遙遙傳來回音,“不敢,茅某身體抱恙,恕難從命,您請回吧。”
元伯君仍保持原動作,“道家,仁心救世,如今,邪教叛亂,先生,隱在一隅,安能安心?若先生,此次,肯下山,相助,以后您,門下中人,想入仕途,自然好說。”
道觀一片沉寂。
仿若與世隔絕。
元伯君看向沈天予,壓低聲音問:“什么情況?”
沈天予不答,舉手握拳,遙遙相拜,沖門內道:“此次龍虎山、青城山、武當山皆下山助我們共伐叛亂之人,茅山為道家名教,卻畏首畏尾,實在有違大教風范!”
他這是用一招激將法。
這是險招。
道觀內越發沉寂,寂如古墓。
元伯君低聲說:“臭小子,你平時刻薄我幾句就罷了,如今求人辦事,你也出不遜,不怕他們破罐子破摔?”
沈天予不應。
他雖是玄門中人,可是玄門是道教分支。
他深知這幫老道的行事風格。
佛家要人忍,道家則是忍不了一點,不服就干。
他就是要激將這老道。
果然,分鐘后,道觀內傳來茅君真人的冷笑聲,“沈天予是吧?好小子!宗衡子什么都教你,就是沒教你禮貌嗎?”
沈天予道:“沒有,還請茅君真人指點一二。”
那清漆大門忽吱嘎一聲,無人開,它自己開了。
沈天予抬腳朝內走。
元伯君抻著腿腳也往里走,想讓自己盡量走得體面一些。
他用氣聲問:“你這么,惹他們,他們,會不會,惱羞成怒?”
外之意,他的警衛們在山下,警衛沒跟上來,他沒有安全感。
沈天予道:“不會。”
元伯君跟在他身后,掏出手機,卻發現這里手機竟然沒信號。
他目光灼灼環視道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