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韻原以為白湛夫婦會隱于山野,沒想到二人隱于城郊民居。
她對顧寒城說:“古人說‘大隱隱于市,中隱隱于朝,小隱隱于野’。這夫妻倆看樣子是高手,深諳此理?!?
顧寒城一向少,只嗯一聲。
他抬手拍門。
拍了很久,有人來開門,是一個做粗活的婦人。
婦人不會說話,嘴里咿咿呀呀打著手語,問二人來做什么?
楚韻看不懂手語。
顧寒城從她包中取出紙和筆,在紙上寫了三個字:沈天予。
他將紙條遞給那婦人。
婦人接過紙條,眼神微微困惑。
顧寒城對她說:“請轉達,他們會懂。”
啞巴婦人見二人一個是英俊正氣的少年郎,一個是長相甜美貴氣,衣著時髦精致的美婦人,都不像壞人。
她將門反鎖,捏著紙條轉身去找白湛。
白湛收到紙條,想到大哥白硯說的,沈天予幫白忱雪調養身體,是玄學奇才,是友,不是敵。
他登樓,拿起望遠鏡朝大門口看去。
門外二人氣質非凡,的確不像邪教中人,更不像壞人。
打著沈天予的名義來,難道是沈天予的人?
沈天予能找到這里,其他人應該也能找到這里,白湛心中頓時生出些不安感。
二十多年來,為了躲避盛魁等人,他和妻子楚楚不停搬家,從江南搬到華北,再到東北,后又搬到西北古城。
他拿起手機給哥哥白硯去了個電話。
白硯說:“你送來的頭發莫名其妙丟了幾根,應該是被人偷走了,偷頭發的人手段十分高明,連鎖都沒破壞。我把你的頭發和那塊帶血的床單,悄悄去做了親子鑒定,那個叫盛魄的年輕人,和你有親子關系。如中途無人調包,他應該就是你和楚楚的親生兒子。本想等晚上夜深給你打電話,告訴你。你現在給我打電話,是有突發狀況嗎?”
雖有心理準備,聽到這個消息,白湛心中仍十分震撼!
震撼過后,又有一種泣血的痛,和無限惋惜。
那孩子居然是他的兒子!
他和楚楚的兒子!
可他在邪教中生活了那么多年……
白湛心中風起云涌,百味雜陳。
他強壓下心中百味,說:“門外有一男一女來訪,男孩應該十多歲,女人三四十歲左右。他們給我一張紙條,紙條上寫了‘沈天予’三個字?!?
白硯沉默片刻道:“你拍一下,我讓忱書認認是誰?”
白湛將拍下的照片發給白硯。
白硯又迅速發給白忱書。
很快白硯回撥電話說:“忱書說,這是沈天予的親戚,女人應該是他的表姨,叫楚韻。男孩是他的表弟,叫顧寒城?!?
白湛問:“要見嗎?”
“見吧,看看他們要做什么?既然他們能找到你,別人也能找到。我現在幫你找地方,盡快搬家,最好連夜搬?!?
“好的,謝謝大哥。”
白硯沒說話,只是默默掛斷電話,無奈地搖搖頭。
白湛讓啞巴婦人去開門,迎客。
楚韻和顧寒城穿過小院,走進客廳。
楚韻環視客廳一圈,雖然裝修簡樸,但勝在物件精致,室內干凈整潔,客廳沙發和窗臺上隨處擺放著書,看樣子主人是文化人。
同白湛客氣幾句,楚韻坐下,邊喝茶,邊打量白湛。
只見他容貌俊秀,面皮白凈,算著年紀應該在四十多歲,舉手投足間一股斯文儒雅的氣質。
觀他模樣更像是江南文人,不像西北的漢子。
楚韻放下茶杯,對白湛說:“時間緊迫,我就不多說廢話了,我直接說我們此行的來意。你們已經不安全,即使我們沒找到你們,他們遲早也會找到你們。請跟我們走,我接你們去一個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