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覺得跟黎甜甜說這些有的沒的簡直就是在浪費時間。
黎甜甜站了起來,走到餐廳的時候看見一桌子豐盛的早餐,她餓極了,拿起來就往嘴里塞,狼吞虎咽的樣子像是有幾個月沒吃過飽飯了。
沐雪都看不下去了,黎甜甜像惡死鬼投胎。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黎甜甜沒理她,一邊吃一邊哭,哭完接著吃,一直吃到吐了吃不下為止。
“我有一個月都沒吃飽過了,你信嗎?”
黎甜甜覺得自己很有可能會死在那里,幸虧還是出來了。
她就差沒給沐雪跪下了。
祈洛寒從外頭走了進來,看見沐雪面前的東西一樣沒動,蹙眉。
“怎么不吃東西,是不合胃口?”
沐雪淡淡道:“不是。”
看見黎甜甜那副模樣,她是真的沒有胃口。
“多少吃點,早餐不吃容易得胃病。”
祈洛寒將牛奶遞到沐雪手里,黎甜甜看了他們一眼,又是羨慕又是嫉妒,最后都化作了眼淚混著果汁一起喝進了肚子里。
沐雪在祈洛寒的盯梢下將牛奶喝光了,又吃了片面包和一個溫泉蛋祈洛寒才放過了她。
黎甜甜走在他們倆后面突然道:“阿雪,為什么都是女人,你命這么好?”
她是說真心的,沐雪出生就含著金湯匙,不愁吃穿,后來又遇上了有錢的男人,前半生啃父母,后半身啃老公。
以后生的孩子還是億萬家產的繼承人,這輩子都不用干活了。
反觀她自己,從小家里就窮,后來長大了有了點姿色就被父親賣去了那種地方,做著皮肉生意。
后來碰到了沐國宴,沐國宴長得斯文,那個時候在南國的夜場,他揮金如土卻不隨便碰女人。
黎甜甜立刻發(fā)現他跟別人不一樣,夜場里很多女孩子都往他身上貼,沐國宴只是禮貌的應付,對誰都是彬彬有禮的,那些給他提供服務的女孩子都得到了豐厚的報酬。
黎甜甜也沒想到沐國宴竟然會在那么多女孩子當中選擇了她,她覺得很幸運,結果一路走到了現在連命都差點沒了。
“我和黎甜甜要去一趟殯儀館,你就不用去了,晦氣。”
祈洛寒不同意。
“你現在走到哪里我都要陪著,別任性,萬一出事了后悔也沒用了。”
他帶了幾個保鏢,自己開了車送黎甜甜秘沐雪,黎甜甜一路都在看沐雪與祈洛寒,鼻子酸酸的。
終于到了地方,祈洛寒與沐雪下了車,黎甜甜是被保鏢扶下來的。
她在祈洛寒的住處住了一天沐雪才發(fā)現她身上多處傷痕。
黎甜甜顫顫微微地朝前走著,沐雪和祈洛寒發(fā)現她走得慢,兩個人還停了下來等。
然而,當黎甜甜帶著沐雪到了上次將沐太太送進焚尸爐的殯葬館,卻發(fā)現里面的人根本沒人認識她,不僅沒人認識她,她也不認識別人。
那里的人她都沒見過。
沐雪看著黎甜甜:“工作人員都在,那天你送我母親來的時候是哪些人也在?應該不只一個吧。
他們接人收費,進焚化爐都有人分別操作的。你告訴我,是誰,還有骨灰盒在哪里?”
黎甜甜看著這些陌生的面孔,竟然沒有一個是那天接沐太太來的人。
她一邊看一邊搖頭:“不可能,怎么可能會這樣?”
沐雪已經開始變得有些不耐煩了。
“總不能一個認識的都沒有吧。”
黎甜甜卻像見鬼一樣看了地方,里面的陳設都和上次來的時候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這里的工作人員她一個都不認識。
“沒有,一個都沒有。”
黎甜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沐雪看著她有些生氣,今天祈洛寒都沒有去上班,跟著她一起來這里。
結果她卻說沒有。
“沒有是什么意思?黎甜甜,你耍我嗎?還是你根本就在撒謊還在磕藥磕多了?”
沐雪現在有理由懷疑如果黎甜甜認定她自己沒撒謊的話,那她就是磕藥了,所以出現了幻覺。
黎甜甜看著沐雪還有祈洛寒:“我真的沒有騙人,我也沒有磕藥,沐雪,你相信我,上次來他們把你母親送進的就是這個爐子,這是三號爐。”
這個時候的工作人員上前看著黎甜甜,帶著點奇怪。
“我們這個是焚尸爐,但不是三號,是五號。我們這里有五個爐子。”
黎甜甜不知道怎么解釋。
她只能向沐雪解釋。
“我說的都是真的。”
沐雪嘆氣:“黎甜甜,我知道你想離開秦昊,現在我也幫了你,身份證和護照你也拿到手了,你可以走了。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么樣的。”她只想讓黎甜甜滾,被她利用了一次又一次,夠了。
黎甜甜怒了:“沐雪,不管你信不信,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沒有撒謊。你要我走可以,但是你不幫我我根本沒辦法離開榕城。”
“所以你就用這種方法騙我,讓我相信我爸殺了我媽,然后我看見我媽出現在宴會上,我是有多蠢才會相信你,甚至還跟你一起來這種地方求證。”
祈洛寒一直在旁邊聽著她們倆的談話,工作人員就在旁邊。
“能不能把五天前你們的監(jiān)控調出來我看看。”
祈洛寒突然開口道,工作人員瞬間吱吱唔唔:“我們這里沒有監(jiān)控。”
祈洛寒指著他頭頂左上方:“那是什么,擺設么?”
工作人員道:“哦,你說這個啊,是壞的。”
祈洛寒淡淡一笑:“壞的,你確定嗎?壞的上面綠燈還在閃呢,說明監(jiān)控是好的。”
這時的工作人員瞬間慌了,看著祈洛寒:“就算是好的又怎么樣,這是我們工作地方的監(jiān)控,不是什么人都能隨便察看的,只有警察才可以。”
沐雪和黎甜甜此時看著祈洛寒,沐雪眼帶疑惑,黎甜甜這才高興了起來。
“看吧,我說的沒錯。他們肯定不是真的工作人員,都是假冒的,沐雪我沒有騙你。我是真的看到了。”
工作人員死活不讓查監(jiān)控,祈洛寒拿出手機打電話,當著工作人員的面:“我已經報警了。等警察來了你們跟警察解釋吧。”
這時有人偷偷地往監(jiān)控室走,祈洛寒帶來的保鏢立刻跟了過去,在人進監(jiān)控室的時候突然將人抓了出來。
祈洛寒抱著手臂,沐雪站在祈洛寒身邊,大致明白了什么。
“你們沒有權力那么做,你們任什么闖我們的監(jiān)控室?”
工作人員被保鏢拖了出來,祈洛寒冷冷看著他們。
“我這個人不喜歡枉顧法律,既然你們說要等警察才能看監(jiān)控,我們就在這里等警察來。不過,這個地方你們誰也不能進。現在我懷疑你們這里跟一樁兇殺案有關,所有的監(jiān)控都是留存的證據,任何試圖靠近監(jiān)控室的人可以認定為想毀滅證據。”
工作人員很多臉都白了。
剛剛那個偷偷想進去的工作人員更是不時的看著監(jiān)控室,臉色煞白一片。
沐雪手心已經濕了一片,黎甜甜卻很興奮。
“對,沒錯,我怎么沒想到要查監(jiān)控呢。”
十多分鐘后警察終于來了,差距是誰報的警,祈洛寒抬手。
“我。”
帶隊的警察認出祈洛寒,趕緊走了過去。
“祈總,您怎么在這里?”
工作人員見祈洛寒跟警察打招呼,立刻叫囂。
“原來你們是認識的,我有理由懷疑你們是一伙的。誰都不可以隨便看監(jiān)控。”
警察看著工作人員,冷冷道:“有人報警說你們這里涉嫌一樁案子,跟謀殺有關,現在我們過來取證,這是我們的證件,你有任何不滿都可以去起訴。但是現在如果拒絕配合工作,那我們可以以妨礙司法的名義逮捕你。”
那名工作人員已經汗流浹背了,他眼睛一直盯著監(jiān)控,看著隊長帶著幾名警察還有祈洛寒一起走了進去。
工作人員仍然出來阻止:“他不是警察,為什么他可以進去。”
祈洛寒:“警是我報的,這位是這樁謀殺案的目擊證人和受害者的女兒。我是她男朋友,我們都是當時人,怎么就不能進去了。
工作人員啞口無。
沐雪很緊張,警察打開了監(jiān)控,當五天前的監(jiān)控被調出來的時候,沐雪親眼看見一伙人將沐太太的尸體搬下車,黎甜甜一直捂嘴跟著車后頭,一邊跟著一邊吐。
黎甜甜指著屏幕上的自己:“沐雪,你看到了吧,這就是我,你看見了沒有,我說的是實話,這里的工作人員換了一批,根本就不是那班人。
肯定是沐國宴,是他做了手腳,監(jiān)控不會撒謊的,我說的都是真的,你看到了我沒騙你。”
當看見已經漸漸腐爛的尸體被送進焚化爐時,沐雪的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她整個人倒進了祈洛寒懷里,幾近崩潰。
“是我媽,是我媽。”
祈洛寒緊緊抱住了沐雪,低聲輕哄。
“為什么,為什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為什么?”
沐國宴實在太殘忍了,竟然這樣對她的母親。
當年母親拚了命的幫她完全心愿,沐國宴要什么母親都拚了命的滿足他,甚至把韓家都拱手相讓。
母親愛慘了父親,可是那個畜生,在拿到韓家的資產之后竟然把母親殺了。
沐雪一邊哭一邊生理性作嘔。
祈洛寒緊緊將她抱在懷里,就怕她會出事。
“祈總,這件事我們會高度重視的,但是礙于當事人沒有人報警,也沒有出現你所說的,因為被殺而死亡,只從被送進殯儀館就認定是他殺是不對的。”
警察的解釋祈洛寒很明白,他一手摟著沐雪看著警察隊長。
“這個我知道,我只是盡了一個榕城公民應該盡的責任和義務。破案的事我不懂,其他的就交給你們吧,有什么需要配合的直接說。“
那些工作人員一個個地嚇傻了,但因為證據不足除了無法立案之外,也沒辦法將這些新被換來工作的人全部帶走。
有件事可以肯定,這里只有祈洛寒,黎甜甜和沐雪認定死者是沐太太,其他人也不知道死的是誰。
而沐雪說的話得不到承認和肯定。
警察打了電話給沐國宴,從沐國宴口里得到的事實是,沐太太人在家中休息,如果不信的話可以盡管來看。
祈洛寒將瀕臨崩潰的沐雪帶回家,一路上黎甜甜似乎很亢奮,不斷地說道:“我就說了,那個沐太太是假的,我說的都是真的。”
沒有人理她,沐雪被帶了回去,黎甜甜也跟著回了自己房間。
沐雪整個人像死過一回似的,躺在床上哭到背過氣后又醒,醒了過來又哭到昏過去,如此三番。
祈洛寒最后只能找來家庭醫(yī)生給沐雪打了鎮(zhèn)定劑才讓她的情緒得到控制,睡著了。
黎甜甜一直在房間里說她沒撒謊,那樣子像是著魔了。
這時阿祥嫂突然來敲門:“少爺,外面來了很多人,說是要找他們太太。”
祈洛寒一聽就知道極有可能是秦昊帶了人來,他不緊不慢道:“知道了,暫時別開門。”
他看著沐雪的睡顏,確定她睡著了才緩步下了樓。
院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祈洛寒讓保鏢都站到了自己身后,打開了門。
秦昊帶了不少人盯著祈洛寒:“我太太呢,有人親眼看見你把她帶走了。祈總,拐賣婦女罪很重的。”
祈洛寒淡淡的勾唇:“拐賣婦女罪重我是知道的,不過你老婆的事我不知道。我的確收留了一位警察委托我暫時保護的重要兇殺案目擊證人,如果這個人剛好是秦少的老婆,那么真不好意思,無論你是誰,都不能從我這里把她帶走。
如果你執(zhí)意要這么做的話,去警察局辦理正規(guī)手續(xù)之后才能把人帶走。”
秦昊聽祈洛寒的意思是黎甜甜果然在這里,他要強行去找人,被祈洛寒的保鏢堵在了門口。
“祈洛寒,就算你們祈家手眼通天,也別想把我老婆留在這里。人我今天一定要帶走,你去我家要你女朋友的時候我也還給你了,現在你扣著我老婆不合適吧。”
祈洛寒:“你聾了嗎,我說過了,她是一樁兇殺案的目擊證人,現在她不能走,除非有警察局的手續(xù)。”
秦昊呸了一口:“祈洛寒,放你娘的屁。我老婆一直待在我們秦家,她上哪里發(fā)現兇殺案,你告訴我。我警告你,趕緊放人,不然我今天就讓你看到真正的兇殺案。”
祈洛寒舉起手里的手機看著秦昊。
“我已經報警了,等警察來你問問警察。還有,這樁兇殺案的死者是沐太太。”
秦昊聽完之后更加怒了。
“你放屁,今天在宴會現場我們都見過沐太太,我告訴你,別想帶走我老婆。”
祈洛寒當著秦昊的面把門關上了,他從門里道:“在警察來之前我不會再開門,如果他們同意你把人帶走,讓他們自己來跟我說,如果你敢私闖民宅,我保鏢手里的槍和子彈會無差別攻擊任何一個想進來的人。到時候是死是傷自行負責。”
秦昊慫了,他敢打女人,但他不敢和真玩命的人玩。
“祈洛寒,算你狠,我就在這里等警察看他們怎么說。”
他不敢真的闖進去,只能待在外頭等到警察來。
雨具發(fā)鐘不到,警笛聲呼嘯而至,等了沒多久,祈洛寒居高臨下看見外面秦昊被轟走了。
兩分鐘后,他接到了來自警隊的電話。
“祈總,實在不好意思,如果還有人來騷擾的話,請與我們立刻聯系。”
祈洛寒淡淡道:“謝謝。”
然后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