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聽鍵滑開后是電話推銷廣告,周霜聽到對方說了一通無關緊要的畫后淡淡說了句:“不用。”
然后掛斷了。
談到了錢寧,祈洛顏的話匣子就被打開了。
坐在車里罵了一路,等到她記起要去周霜租的房子,王郁的車都停到祈家大門口了。
祈太太過了九點還沒見著祈洛顏就已經急了,人早早的佇在門口等。
又不敢打電話催,怕祈洛顏生氣。
這個女兒是祈太太九死一生才生下的,生祈洛顏的時候難產,祈太太差點丟了命不說,祈洛顏也在保溫箱里待了四十天才活了下來。
所以,祈家夫妻倆尤其寶貝這個女兒,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犯了天大的錯也不忍心罵,唯一還能說兩她兩句的,就只有祈淮京了。
“祈小姐,到了。”
王郁將車停了下來,祈洛顏這才發現已經到家了。
“霜霜——”
祈洛顏一開口,周霜立刻從打下的車窗里跟祈太太打招呼。
“伯母。”
然后看著祈洛顏:“洛顏,晚了,天氣也冷,你趕緊和伯母進去吧。我們下次再約。”
祈太太看見祈洛顏自然是很高興的,周霜出于禮貌也從車里下來了。
祈太太握住了她和祈洛顏的手,帶著心疼。
“瞧你的手也不暖,先進屋里喝點茶再走吧。”
周霜淡淡道:“不了,明天還要上班,等下次吧。”
祈太太看到了王郁,心中了然。
“也是,太晚了,讓王特助早點送你回去。”
祈洛顏倚著祈太太,眼神里還帶著點意猶未盡和不舍。
“誒,早知道你這么快找到房子,不如多住兩天再讓你走。”
周霜抿唇,心里暖轟轟的。
最后,祈洛顏一定要看著周霜離開才肯進屋。
祈太太邊走邊與祈洛顏聊天。
“王郁是你叫來的嗎?”
祈洛顏翻了個白眼。
“他是小叔的司機,我哪里喊得動。”
說到王郁祈洛顏心里就不舒服,進屋聞到茶香,鬧著要喝茶。
吃了火鍋肚子漲,剛好一杯清茶去去油膩。
祈太太唇角勾著淡笑,這倒是奇了,王郁竟然能開著小叔的車來接送這兩個女孩子。
她可是過來人,不覺得小叔是完全為了祈洛顏而對周霜緊迫盯人。
是什么讓天不怕地不怕,過完成人禮后就跟著公公殺入商業帝國的小叔對一個女孩子如臨大敵。
“你呀,睜眼就是吃喝,幸虧家里還有點家底,不然可怎么辦。”
祈太太見剛吃過火鍋的祈洛顏又跟茶點懟上了,無奈又寵溺的看著她。
周霜坐在車里,看著車窗外的夜景,車內暖氣讓人很舒服,回到祈淮京的別墅,她已經困到不行了。
原本還想畫會畫或者看書,沒想到洗過澡窩進暖和的被子里,拿著書才看了兩頁眼皮就開始打架,怎么也撐不開眼了。
周霜睡到半夜被院子里的跑車聲驚醒,她看了手機時間,已是凌晨了。
喉嚨像有火一樣,應該是火鍋吃上火了。
她想大概是祈淮京回來了,很渴想到樓下找水喝,又不想跟那個男人見面,只能窩在被窩里忍著。
她偶爾會把腦袋從被窩里伸出來,豎起耳朵聽樓下的動靜,直到她覺得祈淮京可能回自己房間了,才輕手輕腳的出來。
別墅的燈都滅了,只留了廊燈和屋檐下的燈籠在風雨中輕微搖晃。
她趕緊下樓倒了杯水,牛飲喝光了,還不解渴又續了一杯。
“為什么不開燈?”
周霜正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原路返回,頭頂燈光大亮,周霜被突來的強光刺了雙眼,本能的微微斂著眸子,指縫里卻透進一抹修長的身影。
男人就站在離她十步內的樓梯蜿蜒處,指尖一抹猩紅隨著夜風瞑滅。
清冷的淺淡的表情與周霜十多年前腦海里那個最愛她的周宴禮幾乎重疊成一個影子,她的鼻底聞到淺淡的廣霍香,她眼中微熱,喉嚨竟像是卡住了。
“喝完水早點睡,天氣涼,下次到樓下多穿點。”
祈淮京沒有走過來的打算,淡淡掃了她一眼后便朝別的地方去了。
周霜趕緊拉緊了衣襟低頭上樓了。
走了幾步,她忍不住半中途回眸,祈淮京并沒有去房間,而是去了院子里。
她想起他手里的煙,大概是想把煙抽完了再睡吧。
喝完水,周霜想早點入睡,卻是怎么也睡不著。
翻來覆去的,也不知道為什么總是會想到祈淮京站在樓梯口的樣子。
好在周霜總算在半小時后被周公叫去下棋了,睡到再睜眼已是早晨。
早餐只有她一個人,院子里是王郁昨天送她回來的那輛車已經在等著接她去公司。
“你們祈總今天不去公司?”
本來祈淮京不跟她一起上班她應該感到輕松愉快才是,但是莫名的心里有點空蕩蕩的。
便隨口問了。
“嗯,祈總這兩天沒空,他要去公墓拜祭祈老太爺和夫人。”
周霜理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祈淮京父母過世了,今天應該是他們的忌日,所以昨天晚上他才那么晚還沒睡,半夜抽煙,身上似乎還有淡淡的酒味,原來是難過。
“哦。”
周霜也沒再多問,畢竟是人家的私事,她也不好繼續探究。
她與祈淮京認識也才幾天而已,每次那個男人都是冷冰冰的,一副拒人于千里的樣子。
本來周霜應該對他無感才對,但又忍不住會把視線往他那里轉,果然,男人和女人都一樣,不能長太好看。
到了公司,周霜也就拋棄了所有亂七八糟的念頭,工位上才坐十分鐘不到,同事來找她。
“霜霜,陳副總找你,讓你帶上原畫稿,說出了點問題,讓你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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