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話?!?
祈淮京沒有因為周霜的不高興而給面子,祈家夫妻倆這圓場是打不下去了。
他們倆也從未見過祈淮京如此針對一個小女孩,像對仇人般。
“據我所知海城姓周的不多,周小姐父母在海城是干什么的?”
這是直接貼臉開大了,周霜已是忍無可忍。
但,祈若顏說,爹地與他們祈家有過節。
祈淮京一個世家的繼承人不可能無故的只是因為她跟祈若顏走太近,動機可疑就像狗一樣緊咬不放。
所以,他是懷疑她的身份了。
“小叔,霜霜——”
祈淮京目光冷冷的掃了過去,祈若顏嚇得立刻閉了嘴。
祈家夫妻倆隱約也猜到祈淮京要說什么,有些不安。
祈先生對周家道是沒有多大敵意,畢竟血雨腥風的商場,他幾乎未曾涉足過。
周霜慫了,從小到大第一次在一個人面前有點喘不上氣。
“我媽家庭婦女,我爸殺豬的,我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家里靠吃低保過日子,我來榕城就是為了討生活,但是我前男友直接在行業狙擊我,所以,小叔能不能高抬貴手?!?
祈洛寒一直豎著耳朵低頭喝湯,聽到周霜回答小叔的問題,嗆著了。
感覺這孩子在睜著眼睛胡說八道。
祈淮京聲線很冷:“周小姐,我們并不熟,叫小叔不合適?!?
一餐飯吃得所有人心驚肉跳。
周霜碗里的飯菜基本沒動,祈淮京卻在談吐間該吃吃,該喝喝,還帶著該死的優雅與矜貴。
他擱了碗筷,順手拿了邊上的濕巾擦試本就很干凈的指尖。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祈淮京吃飽了要走,打算松口氣。
他涼薄的看著周霜,依然冷心冷眼,出口的話卻讓所有人倒抽了口冷氣。
“去我公司,周小姐不是需要工作養家糊口嗎?公司也有安排員工宿舍,上下班方便?!?
“不行?!?
祈洛顏脫口而出,在看了一眼祈淮京后聲音小了八個度。
“我是說工作可以,但是要回家睡。”
小叔這是打算全程盯人呢,祈洛顏邊說邊偷瞄小叔。
周霜眉頭緊皺,這男人欺負人可是欺負到明面上來了,可惜不是在海城,否則,就算不打著爹地的旗號,有媽咪在也沒人敢這么對她。
“那容易,我反正下班都會路過小叔的公司,我帶霜霜一起回來?”
祈洛寒也是莫名的對周霜有好感,其實是愛護妹妹。
要不然祈洛顏一個千金大小姐也不能被教養得這么沒頭腦,見著人都覺得是好人。
祈淮京眼神掃過祈洛寒左手的紅色皮筋,聲線很冷。
“哦,新交的女朋友不要了?”
祈洛寒喉發梗,他這地下情都三個多月了,小叔是怎么知道的?
“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公司了?!?
祈淮京起身:“我每天也是上下班,接不了,可以送回來。”
“二叔,我送你出去?!?
祈太太見祈淮京起了身,也趕緊站了起來,祈先生趕緊跟著起身。
“我也送你,家里這幾個孩子就是鬧騰,你這么忙了還要操心他們。晚點我就好好教育洛顏?!?
祈先生一邊說一邊送祈淮京出門。
留在桌邊的都硬生生的出了冷汗。
祈淮京上了車,沒說什么一腳油門走了。
周霜回過神時發現雙手不知不覺中握成了拳,掌心汗濕一片。
祈洛顏更是面如土色,祈太太送完祈淮京回來就點著祈洛顏的鼻頭面帶寵溺。
“你呀你呀,小惹禍精,你說你踩你小叔紅線干什么?!?
小叔從來對接近他們祈家的陌生人就很敏感。
要是祈洛顏那天不遇危險,祈淮京或許也不會緊張和變得如此針對周霜。
祈洛顏吐了吐舌頭,忽然想到了什么盯著祈洛寒。
“哥,你找女朋友了?怎么沒聽你說過?!?
祈洛寒吱吱唔唔:“也不是,就是玩得來而已。”
祈太太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祈洛寒:“你小叔的脾性你是知道的,別讓他逮著了你的錯仔細你的自己的皮吧?!?
然后朝著周霜。
“周小姐,實在不好意思,我們家二叔就這樣,不過你放心,他還算是個正人君子,你真去了他公司,他不會為難你的。你前男友也不敢上我們祈家來鬧騰?!?
祈太太對這個二叔的所作所為也是無法阻止的,她老公都管不了,她又能怎樣,就是委屈周霜了。
周霜道也懂事,淡淡一笑。
“不礙事的,有工作就行?!?
祈洛寒看著周霜,小心翼翼:“你爸真的是殺豬的?!?
祈洛顏沒好氣的在桌子底上踹了祈洛寒一腳:“哥,你腦子是讓驢踢了吧。”
兄妹倆就這樣旁若無人的打鬧起來,祈太太和祈先生看了直搖頭:“多大人了,還鬧,也不怕別人笑話?!?
周霜看著他們倆,情不自禁的想到辰裔和辰萱,他們和自己是親姐弟,但像祈洛寒和祈洛顏這樣玩鬧還是真沒有過。
辰裔和辰萱兩個人從小就被制訂了較為嚴格的培育計劃,林殊其實對他們的管教也算不上苛刻,但是上流社會的孩子都是這樣過來的。
知書達理,張馳有度,小時候她就因為林殊對自己的管教過嚴才會纏著溫馨,雖然已是過去很久的事,在周霜心里依然像根刺一樣,只要想到就扎得她心疼,懊悔。
祈洛寒和祈洛顏兩個人身上似乎并沒有看到那種循規蹈矩,有世家名門的氣場風范,也有尋常人家的相親相愛和父母肉眼可見的寵溺。
周霜很羨慕祈洛顏,那是她這輩子都感受不到的,爹地自她六歲后沉睡,她的童年便再也沒有了雙親的快樂與愛。
如今她都二十多了,看著祈洛寒被祈洛顏欺負,臉上浮起不自知的笑意與羨慕。
兩人鬧累了,祈洛顏就靠在周霜肩膀上睜著大眼,看起來像只可愛的狐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