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師已經走了,您怎么還沒回家?
賀宴亭低頭,借著余綿舉起本子的姿勢瞧她的字,順帶著也在余綿沾滿顏料的圍裙上掃了一圈。
最后定格在她的臉蛋。
“沾上顏料了。”他笑。
像個小花貓。
余綿趕緊用手背到處蹭了蹭,右臉頰有些發干,她不太好意思,去包里翻出一包濕巾,對著小鏡子靜靜擦拭。
賀宴亭目不轉睛地看她,不一會兒,臉頰就被擦至泛紅,比任何調出來的顏色,都要濃郁,順著耳朵,一直紅到脖子。
余綿睫毛顫了顫,背過身去,不自在地收好東西,脫了圍裙,拿起自己的包還有桌子上剩下的蛋糕,準備回家。
她打好字遞過去:賀先生,那我先走了,您記得把燈和空調關了。
賀宴亭緩緩地笑:“給孟教授省錢?”
余綿點頭,當然了,隨手關燈是好習慣。
賀宴亭不置可否,站直,伸手就關掉了畫室的燈和空調,明亮的光線瞬間消失,中央空調的聲音也漸漸停下。
屋子里陷入黑暗與寂靜。
賀宴亭的身影隱匿在昏暗里,高大,健壯,視線緊追而至,成熟男人的侵略感和壓迫性撲面而來,余綿突然很緊張,不著痕跡往后退了一步。
有點兒怕賀宴亭身上淡淡的味道,是一種海洋木質調,又混雜著雪后的松香,很清冽,又很霸道。
一聲輕笑,賀宴亭問:“你怕我做什么?信不過我,還是信不過你孟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