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這一刻,周宴禮才松開了林殊,抱住了周老爺子。
“爺爺,我回來了。”
周老爺子恨鐵不成鋼,但這時所有的一切都化作幸福的淚水。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林殊,帶著你老公入席。”
辰裔與周宴禮幾乎一樣的眉緊緊皺著。
“老公?不是前夫哥么?”
辰萱唇角抽了一下,趕緊夾了塊肉塞進他嘴里,兇巴巴的。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辰裔一口吐了出來。
“所以,他們倆是還要再結一次婚吧,我可不當金童。”
“吃你的吧。”
辰萱忍無可忍,差點沒一腳將辰裔踢出去。
周霜在旁邊聽得一清二楚,拚命忍住笑意。
好容易入座了,林殊漠然的臉朝向周宴禮。
“能不能將我放開?”
周宴禮看著她:“暫時不能,吃完飯,我們聊聊。”
林殊用鼻哼了一聲:“不放開我怎么吃。”
周宴禮臉上滑過一絲無賴才有的表情。
“我喂你也行。”
辰裔在下面翻了個白眼:“半把年紀的人撒狗糧,要不要臉。”
辰萱氣結,感覺這個飯就不應該讓周辰裔來吃。
“行了,孩子們都在呢,你能不能有個正形。”
是應該好好聊聊了,這么多年了,她有好幾本賬都要跟他一一清算。
周宴禮坐下后一一打量著身邊的人。
他最先看見的是盛紹庭,以及他的現任太太和兩個兒子。
“大哥,大嫂。”
盛紹庭微微點頭,腦海里浮起的是周宴禮幾次為了林殊找他拚命的場景,然后偏頭跟妻子交頭接耳。
他的目光接著滑到了辰裔和辰萱,辰萱看周宴禮的表情帶著好奇,但是還是甜美著嗓音道:“爹地。”
輪到周辰裔,他打量了周宴禮許久道:“所以我四十多歲的時候也會跟你一樣帥氣?”
他這句不咸不淡的話將大家都惹笑了,最后在極不情愿下,辰裔還是很給面子的叫了句“爹地”,之后便一直沒再說話了。
辰萱也不知道他腦子里在想什么,但是注意力一刻也不敢離開辰裔,怕他要鬧什么動靜。
周霜看著周宴禮,眼眶濕到不行。大喜的日子,她不能哭。
“爹地——”
祈淮京感覺到周霜在輕輕碰著他的手,他終于從沉思中回過神:“爸。”
一個字卻含了多少愛恨交織的情感只有祈淮京自己知道了。
周宴禮將目光停留在祈淮京身上,莫名覺得眼前的女婿似曾相識。
“我們是不是見過?”
祈淮京卻看向了林殊,周宴禮本能的護住心愛的女人,極不喜歡這種打量,就算女婿看丈母娘也不行。
“十多年前,我代替侄女看拉力賽的時候替她給媽送過花。”
祈淮京平靜的說著過往,他說了半句話,后面便沒再說了。
再說下去就是老丈人過去的糗事了。
周霜也怕祈淮京繼續再提,趕緊舉杯:“爹地,太爺爺,我們一起喝一杯吧。”
老爺子歡喜之余,哪里聽得出曾孫女婿和孫子之間的火藥味,他是所有人的長輩,他拿起了杯子,老淚縱橫之余也流著幸福的淚水。
“大喜的日子誰都不準說不吉利的話,我們一家人終于團聚了,大家一起喝,今天不醉不歸。”
在其樂融融的氣氛里,餐桌上的祝福此起彼伏。
周老爺子也是自周宴禮昏迷后這么多年終于開懷暢飲了一番。
夜深人靜,所有人都回了各自的房間。
周宴禮敲林殊的門卻被擋在了門口。
“你這是打算跟我分房睡?”
林殊一臉冷然:“你跟我現在不是夫妻,不存在分房。”
周宴禮英俊的面容有著片刻的凝滯,即使帶了點傷感,他那張臉依然是過去的樣子。
“殊殊,我們聊聊。”
林殊顫了一下,這句話似曾相識。
周宴禮表情溫和了許多,不若多年前的巧取豪奪,他語氣里透著尊重,甚至帶了點低三下四。
林殊最終打開門放了他進來。
二十多年沒見,兩人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么。
最后還是周宴禮開了口。
“昏迷的這些年,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聽著。殊殊,是我負了你。”
林殊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盼些什么,然而一句道歉卻是真的讓她破防。
“然后呢?沒了嗎?這些年你躲在一場虛無的世界里沉睡,將所有人都拋給我,你打算怎樣?”
周宴禮動容,他眉宇間早就沒有了過去的狠厲與強硬,取而代之的是為人父,為人夫的柔軟。
他溫柔的掬起她的手放在胸口。
“用余生來彌補我犯下的所有錯,我知道我不配得到你的原諒,也知道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我,我也不想說讓你看在孩子們的份上重歸于好的話。
殊殊,你可以恨我,一切的一切,你高興,想怎么來都行,但是,不要用傷害自己的方式,可以嗎?”
林殊抽回了手,看著他的眼神不帶一絲感情。
“周宴禮,你太高看自己了。我早就不會因為你而傷害自己了。”
她轉過身,竟然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這些年,她早就學會一個人面對所有的暴風雨,在周宴禮走后,那些暴風雨都不見了。
她曾經以為會為她遮風檔雨的男人,所有的暴風雨都是他帶來的。
林殊微微轉身,卻撞進了周宴禮懷里。
熟悉的氣息和味道將她緊緊包圍,她呼吸一滯,想將他推開,人卻被重新摟在了懷里。
“我接受你的一切懲罰,無論結果是什么。殊殊,我說過,我將用余生來彌補虧欠你和三個孩子的所有。”
林殊俏臉帶了點憤怒。
“你要怎么彌補?”
周宴禮始終不肯將她放開。
“你說。”
林殊氣極反笑:“一,我們永不復婚。”
“好。”
“二,從今往后,你只是孩子的父親,我只是他們的母親,我們之間沒有關系。”
“可以。”
“三,你不可以干涉我跟任何異性交往,婚娶各不相干。”
周宴禮皺眉,這點他可辦不到。
林殊見他有所遲疑,挑釁的皺眉:“怎么?”
周宴禮無奈,他一個表情和動作都能讓林殊看穿,所以,他要怎么演。
“好,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這是他對她的妥協,不代表對別人。如果誰敢追他孩子媽,他就讓他去西伯利亞養牛。
“你不能碰我?”
條件越來越苛刻,周宴禮一聽就帶著煩躁。
二十多年了,醒了她居然要他當和尚。
“不行,不可能。”
周宴禮拒絕。
林殊橫眉冷對:“不行?”
“對,這一條我辦不到。其他的都可以。”
林殊怒了:“周宴禮,我之前跟你說的都是廢話嗎?”
周宴禮表情很堅定:“那些都無關緊要,不復婚我的一切也是你的,我現在一無所有,除了賴著你我哪也去不了。
我們之間沒有關系,但我們是孩子的父母,怎么著也算是打不散的親戚,這個沒問題,婚娶各不相干,我這輩子沒可能再娶了,如果你嫁,只要你的男人不反對三人行,我沒意見。
但是叫我不碰你,林殊,這關乎我的切身利益,我主動爭取,也是人之常情吧。你約束我這個不如讓我去死好了。”
原本沉寂的古宅終于響起了爭吵聲,周霜想起身,祈淮京卻捂住了她的耳朵。
“肚子里有孩子,少聽點外面的事。”
周老爺子喝了酒,醉到不醒人事,老宅的其他人明明聽見了,也裝糊涂繼續睡覺。
只有先生和太太的臥室里,白織燈關了又開,中間似乎有一陣的停歇,接著又吵了起來,一直到天明。
(全文完)
感謝讀者寶寶們的親密陪伴到今天,新文《渣夫另有心頭寶,我帶乖崽嫁大佬》上線了,謝謝寶子們。下個文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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