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凝!”
紀寒喊得聲音沙啞,抬起的手臂又要重重敲門。
忽然,門終于開了。
可紀寒看到出來的人時,臉色卻一陣青紫交加,像打翻了調色盤。
“大哥!”
紀寒震驚許久才找回聲音,“為什么你在這?唐凝呢?”
他的目光往里面看。
客廳里空無一人。
地板上卻散落一雙高跟鞋,東倒西歪。
那一幕,莫名透著各種訊息。
紀瑾修整理身上褶皺的西裝,俊美的臉龐沒多余的表情,淡淡挑眉掃去,“找她有事?”
他嗓音低沉,眼神卻顯得凌厲。
尤其那一句,就像是以唐凝男人的身份在問:
你是誰?
找她有事?
紀寒又想起剛才在張家門口看到的一幕,頓時警鐘大作,“大哥怎么突然來這里了?居然還在唐凝的房間。”
“你很閑?”紀瑾修眸色涼淡,居高臨下的氣勢盡帶嘲諷。
紀寒最討厭他這個架勢,卻又不敢正面硬碰硬。
他咽喉發緊,不甘地咬了咬牙,“我為什么這么閑,大哥應該比誰都清楚原因。”
“分公司總裁的職務,你寧愿交給外人,都已經把我排擠在外。”
說起這個,紀寒一腔怒火。
公司交給了誰來著?
一個女的,叫萬,萬什么詩。
當公司發下通告的時候,他氣得半死。
可他不能發作。
母親說了,計劃已經失敗。
要想逆風翻盤,就不能跟紀瑾修硬剛。
或者,得到唐凝,得到唐家龐大的財力支撐,到時候,他就不用看紀瑾修的臉色。
“是你咎由自取。”
紀瑾修準備關門,身上氣場凜冽,讓紀寒畏懼。
眼見門要關上,紀寒還是忍不住阻撓,“大哥,我想見唐凝。”
“我知道,你是為了兩家的關系,才對唐凝百般照顧。”
“我請你幫個忙,讓她出來見我,好嗎?”
紀寒低聲下氣懇求,俊美的面容在紀瑾修面前,竟顯得有點普通。
尤其兄弟之間,卻找不出幾個相似之處。
唐凝不慌不忙起身,下了床。
慢條斯理走到房門口,背靠房間的門框,靜靜地聽他們兄弟對話。
“見你做什么?”
紀瑾修幽深的眸子盯著他,“作為小叔子,你應該自覺點,跟大嫂保持距離。”
紀寒感覺轟的一聲,如遭雷擊。
他僵硬著全身,“你說什么?”
“聽不懂?”
紀瑾修難得好心情,重復,“好好的做好小叔子的本分,對大嫂保持距離。”
他凌厲的眼神警告,冷瞥眼紀寒后,利索關上門。
原本唐凝一臉不在意。
聽到紀瑾修后面說的,不由站直身扭頭朝他看過去。
眼看著他走到面前。
唐凝視線探究在他臉上,“你就這么……說出來了?”
“不然?”
紀瑾修單手解身上的西裝,一邊脫,嘴角自嘲勾起弧度,“我可不想還沒公開,你就跑了。”
唐凝眉心依然蹙起,有些心煩,“不是我要跑,是你……”
“是我跟張杏兒關系不清不楚,是我對她的態度,讓你誤會了。”
紀瑾修把西裝隨手扔沙發上,看都沒看一眼,目光只顧著看唐凝。
“是這樣嗎?嗯?”
紀瑾修低下臉湊近,眼皮抬起往上看她,觀察她的神色詢問。
但他幾乎已經篤定。
今晚的事,就像一塊巨石,重重壓在她的胸口。
既然他主動問,她當然不會裝作高傲的不接話,“是,就是這樣。”
她不吐不快。
“紀瑾修,今晚你為什么承認了我的身份,又讓我成為笑話?”
“你口口聲聲說張杏兒不是你的心上人,那你告訴我,為什么今晚那么遷就她?”
甚至不惜,讓張杏兒得寸進尺。
她明明成為被堅定選擇的那個了。
臨門一腳,卻又成了笑話。
太憋屈了。
明明是他教她的,不開心就要說,要愛自己,要相信自己就是對的。
任何時候,事事都要以自己的感受為先。
他也說過,會守著她的。
怎么就在面對張杏兒的時候變了?
“對不起……”
紀瑾修看著她耷拉著臉,委委屈屈卻又柔順,不哭不鬧的樣子,心口狠狠揪緊,伸手一把扣住她在懷里抱緊。
“對不起,小唐凝。”
“對不起。”
他一遍遍道歉,嗓音暗啞,手上的力度微微加重,眼底盡是愧疚憐愛。
唐凝鼻頭一酸。
人受了委屈,是聽不得軟話的。
眼淚差點要下來,她忍了回去在他懷里搖搖頭,哽咽的聲音細細的問,“我不要你說什么對不起,我要你告訴我,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她一頓,“為什么要護著她?”
“好,我告訴你。”
紀瑾修下巴抵著她頭頂,低頭吻了吻,才拉著唐凝走到沙發那邊坐下。
將他與張杏兒的過往,簡意賅的總結了出來。
原來張杏兒幫過他,曾為他擋過一刀。
卻也因此,被人報復,失血過多保不住肚子里的孩子。
可那個孩子的父親是個見不得光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