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周邊空氣中傳出詭異的聲響,隨后,嗚嗚嗚!似從極為遙遠的地方,傳來一陣陣的哭聲。
那哭聲入耳,我就頭皮發炸,渾身血液有逆流的趨勢。
暗中直罵鬼邪兇猛,急忙運轉特殊呼吸法,這才將沸騰的血液引導回正確路徑,額頭已經沁出一層冷汗。
隨后,怨氣大漲!
陰風呼嘯而起,以豎棺為中心‘轟,轟’的旋轉、吹拂,強度之大,可以掀翻汽車了,詭異的是,不會波及到中心處的紙人。
墨鏡后的雙瞳陰陽眼左右轉動,觀察四周。
這一刻,我心都揪緊成一團了。
入眼所見,那漆黑的陰風中,一道道或是漆黑或是慘白的鬼影閃現,它們都欲要向著陰風之外走來。
有的伸出指甲漆黑的鬼爪指向我這邊,有的張開黑淵般巨口對著我無聲嘶吼,還有的渾身出現傷口,緊跟著血流如注,像是要用這些血將我淹沒一般。
招魂術的目標不是它們,無形桎梏存在著,它們不能突破陰風屏障沖到我的身前。
太多了,鬼邪太多了!
陰風黑霧阻攔,雙瞳陰陽眼也就看個大概。
我暗中數了一下,竟有二十二只鬼怪;其中一只,好像是那昆曲紅衣女鬼。
并未看見貝勒和福晉兩只水鬼。
這些邪門玩意兒被沖天怨氣包裹著。
兇殘恐怖,怨念滔天。
不用說,都是枉死之后不甘心理做怪形成的鬼物。
具體有多厲害?感應不清晰,可數量這么多,要是一道撲上來,只它們匯聚一處的滔天怨念,就足夠將我的心神淹沒其中了,一旦心神失守,那后果?
我都不敢多想了,還是保持著并指向前的姿態。
招魂的目標還未現身,這姿態得堅持一段時間才成。
感覺自己的氣血跟著時間的流逝消耗著。
如果半分鐘之內,陰魂還沒就位,那招魂術就失敗了。
就在我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從那陰風屏障中,一道白影緩緩走來。
她突破了陰風屏障,說明,是正主。
雙瞳睜到最大,我看清了,這女的身穿白色襦裙,其上銀色細線繡著花鳥,她的黑發密長、垂直,覆蓋在面門之前,根本就看不到臉。
行走之間,赤腳不說,還足尖兒點地,一下一下的接近過來。
上半身筆直,絲毫不動,下半身像是機器般的行走,足尖兒點著地面,很有節奏。
這姿態,給人一種極端違和的感覺,還說不出哪里不對。
我的眼神落到她袖口之外的手上,漆黑的指甲,食指上一枚紅寶石戒指,正是大門橫梁處看到的鬼爪。
目光落到她脖頸處,漆黑的繩索那般明顯。
這是一只吊死鬼!吊繩成了此鬼的一部分,如影隨形的。
她雙足點地的動作猛然加快,幾下點動已經到了近前。
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對方黑發覆面。
我感應到了,黑發之后,有一雙怨念宛似深淵般的鬼眼,直直的看來!
這一刻,心跳速度增快,血壓飆升,無形壓力像是山一般厚重,壓得我骨頭‘卡卡’作響,懷疑下一刻會被壓成肉餅一般。
我深知這不是真的,這是作用在神經上的鬼邪幻像,一旦自己覺著是真的,那真會骨頭崩碎的。
頂著壓力,我并指對著前方紙人重重一點,口中吼著:“入內說話。”
對面的白影閃動幾下,壓力陡然消失。
然后,白影竄進綠襖紙人,就在我的眼前,紙人半坐起來,隨意的盤腿坐好。
那沒有點睛的紙人眼眶中,猛然閃現出一雙眼瞳來,是我曾經見識過一次的眼瞳。
瞳孔是深灰色的,冷漠無情,殘酷凄厲。
多種負面情緒和深重怨念在這雙非人類眼瞳中展現,任誰都沒法根據眼神分析出原主的心理。
太復雜,怨念太深了,這些直接影響判斷。
“你,是,誰?”
陰森森的女聲從對面盤坐著的紙人口中吐出,每一個字都冰冷到讓人想要打寒顫。
那就不是活人的聲音,像是從幽冥地府中傳來的聲音,經過無數無形物質阻隔后才能泄露的聲音,怪異到沒法形容。
“我名閻浮,是個陰陽先生,受人請托,來此和你談話,請你放過王鐵膽、小薇和龍答力,有什么條件,你盡管開就是。”
我控制心神保持冷靜。
和鬼邪對話,必須面面俱到,盡可能的,不要再度觸怒對方,在雙方都可以接受的條件內解決鬼事。
上兵伐謀,不戰而屈人之兵,比什么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