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縣長,從這個化工廠開始選址,我們這些村民就意識到可能要造成的后果,先向鎮上反映,之后又向縣里寫了不少信,也向市里也寫了不少信,最后沒辦法,我們給省里也寫了不少,甚至是中央都寄過,可三年過去了,都把這個地方污染成這個樣子了,還沒有人來處理我們反映的問題,在前年換屆選舉的時候,我和華勇聯系村里的黨員和村民一起將前任給選了下去,本想著上來之后能扭轉這種污染的局面,結果到現在還是這個樣子,當昨天我們去開會,看到這些水罐車的時候,我和華勇就意識到縣里要管我們了。”朱勝利說到最后的時候,幾乎都有些哽咽了。
“原來的村支書和村主任現在在干什么?”陳明浩很想把這兩個人喊到自己跟前來質問他們,為什么會允許這個企業建在這個村里。
“他們都走了,在化工廠建設的時候,他們就把家里的青壯安排走了,說是到南方哪個地方去打工,后面被選下來之后,他們也帶著各自的老伴投奔到南方打工的孩子那里去了。”王華勇接著說道。
陳明浩聽了王華勇的話,心想這兩個人肯定不會干凈,他們應該是知道這個化工廠會污染,要不怎么在建廠之初就讓自己孩子們出去打工了呢,不過他現在沒有心思管這些事情,他們真要有違法犯罪的行為,遲早會被繩之以法的,他目前更關心這個村莊現在的情況,因此問道:
“現在村里是什么情況?”
聽到陳明浩的問話,朱勝利和王華勇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王華勇說道:“我們這個村原來有人口兩千多人,現在還有一千二三百人,自從化工廠開始生產,產生污染之后,有門路的家庭,或者以前在外面一直打工的人,都把家里人接到了外面一起去打工了,只有老人留下來在看家,承包的土地已經無償的給了別人,即使在村里的人,也沒人愿意去種地了,陳縣長,你們來的時候可能也看到了,現在是四月份,正是麥苗拔節的時期,你看看我們麥田里的麥苗,病癢癢的沒有一點生機,別說豐收了,打下的麥子都不一定夠一家人的口糧,現在一畝地的產量還沒有過去的一半多。”
王華勇說的話,如果不是在這個村子里親身經歷,換到任何人是不會相信的,陳明浩越聽心情越沉重,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地下水污染了這么長時間,長期生活在村里的村民,現在的身體情況是個什么樣?以前只是聽說有村民肚子疼,腹瀉,吃點藥就好了,至于得沒得什么病就不得而知了。
“現在生活在村里的老人身體的情況如何?”想到這里,他問道。
“我們村里最近這幾年因癌癥去世的比往常年份要多了好幾倍,以肺癌和胃癌居多,就是現在得肺癌的就有好幾個,胃癌的也有兩個人,加在一起得有六、七個人,并且還有增加的趨勢,我們都知道是喝污染了的地下水造成的,可有什么辦法,這是我們的家園,離開這里,我們又到什么地方去生活?”村支書朱勝利說道。
“上級領導沒有理會你們的檢舉,你們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比如集體上訪,或者集體到縣里靜坐?”陳明浩試探性的問道。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