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逍松開了手,目光依舊望著蘇晚臉上,等著她回應(yīng)。
“蘇晚,你忙了一個晚上了,一起吃點吧!”沈婉煙揚笑招呼。
這句話透著暗嘲,嘲諷蘇晚門還沒進(jìn),就把自己當(dāng)成了陸家女主人。
蘇晚還沒有說話,顧鶯和薇薇安跑了過來,一個叫著,“媽媽,我餓了,我要吃東西。”另一個喊著,“舅舅,我也餓了,我也要吃東西。”
兩個孩子站在蘇晚與陸逍身邊,就像一家四口的感覺。
顧鶯不等母親抱她,她就爬上椅子坐下,薇薇安也坐在另一邊,陸逍朝蘇晚道,“坐吧!陪孩子們吃一點。”
蘇晚在女兒身旁落坐,陸逍也坐在了薇薇安的身邊。
“嘗這個,鵝肝是今天剛空運來的。”陸逍招呼著。
“我要吃,我要吃。”顧鶯盯著那盤鵝肝喊著。
顧硯之拿筷子夾了一塊起身放在了蘇晚的盤子里。
這一個舉動,令餐桌上的氣氛陷入幾絲僵滯。
“媽媽,給我吃。”顧鶯張著小嘴等著蘇晚喂,蘇晚只得夾起鵝肝給女兒咬了一口,顧鶯一邊吃一邊把筷子遞到蘇晚嘴邊,“媽媽,你也嘗一口。”
蘇晚把鵝肝放回盤子里,“媽媽不吃這個。”
對面某個男人的臉色瞬間陰郁了幾分。
結(jié)婚六年,她喜不喜歡吃,顧硯之心里有數(shù)。
陸逍起身,把一盤黃金蝦團(tuán)放到蘇晚面前,“我知道你喜歡吃這個。”
蘇晚一看,記得上次和陸逍吃飯時吃過,她的確贊過這道菜,沒想到他竟特地讓廚房做了。
“上次你說好吃,我便特地加了這道菜。”陸逍極自然的說道。
“謝謝,看起來很不錯。”蘇晚沖陸逍一笑,伸手夾了一個蝦球入盤子。
沈婉煙笑了一下,“蘇小姐的口味這是變了嗎?我記得你會吃鵝肝的呀!”
蘇晚冷冷掃向她,“人是會變的,以前喜歡的東西,現(xiàn)在很反感。”
這句話一語雙關(guān),即回答了沈婉煙,也含沙射影了對面的前夫。
顧硯之握杯的手指再次收緊,他瞇眸盯著對面的女人,情緒復(fù)雜。
蘇晚的回答,也真是沈婉煙想聽的。
不過,有個人肯定不喜歡聽,即便離婚了,誰也不希望被前妻當(dāng)面嘲弄吧!
顧硯之的眸色愈發(fā)深沉,面色看不出喜怒。
賀陽連忙笑著起身打圓場,“來來,大家別光顧著說話,菜都要涼了,吃菜吧!”
沈婉煙溫柔朝顧硯之道,“硯之,喝酒之前還是先吃點東西墊墊胃吧!”
“爸爸,你別喝酒了,我不喜歡你喝酒。”顧鶯嘟起小嘴埋怨,她不喜歡聞爸爸身上有酒味。
顧硯之放下酒杯溫柔笑道,“好,爸爸不喝了,過來爸爸這邊。”
顧鶯爬下椅子,來到了顧硯之的懷里,顧硯之夾菜喂她吃。
這時,陸太太執(zhí)著酒杯過來了,她親切地看著這群小輩道,“來,我敬你們一杯,都當(dāng)自家一樣隨意。”
顧硯之也禮貌地端起酒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陸太太的目光在幾個小輩臉上掃過,最后落在了蘇晚的身上,笑容親切道,“蘇晚,多吃點菜。”說完,又朝兒子叮囑一句,“阿逍,好好照顧蘇晚,可別怠慢了。”
這話一出,餐桌上的氣氛更顯微妙了。
“媽,你去招呼阿姨他們吧!”陸逍出聲。
沈婉煙的目光來回在蘇晚與陸太太臉上打量,顧思琪哭成那樣,看來陸家是真的打消了聯(lián)姻的想法了。
不過陸太太這句話的意思——
難道她是看上蘇晚了?
賀陽的臉色也僵了一瞬,他也看出陸家的長輩接納了蘇晚。
顧硯之的目光盯向了對面的蘇晚,眸色愈發(fā)深沉。
陸太太微笑朝顧硯之道,“硯之啊!鶯鶯很可愛,我一看就喜歡得很,以后經(jīng)常帶到家里來玩啊!”
這句話旁人聽不出話意,但顧硯之卻知道這是陸太太在向他暗示,一旦陸家接納了蘇晚,也會接納蘇晚的孩子,這是在讓顧硯之放心的意思。
顧硯之面上不顯,微微頷首,“好的阿姨。”
陸逍起身道,“媽,你去招呼阿姨他們吧!”
“好,你們慢聊。”陸太太優(yōu)雅離場。
氣氛僵滯幾秒,兩個小家伙又鬧著進(jìn)客廳去玩了。
蘇晚起身也跟著進(jìn)去客廳。
沈婉煙突然暗扯了一下賀陽,“陪我走走吧!”
賀陽會意,看來該給這兩個好兄弟留個空間聊聊了。
沈婉煙二人剛離桌,陸逍率先打破沉默,“硯之,我們談?wù)劇!?
“你說。”顧硯之望向了陸逍。
陸逍直視著他的眼睛,直接尋問,“你還愛她嗎?”
顧硯之眸色深沉,“這是我和她的事情。”
“現(xiàn)在也是我的事了。”陸逍聲線不高,卻毫不退讓,“如果你不能給她幸福,我可以。”
顧硯之薄唇微勾,“你確定?”
陸逍點頭,“我確定。”
夜色下,別墅的燈光將兩個男人的身影拉得很久,就像他們之間那條開始漸漸出現(xiàn)裂痕的兄弟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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