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現在去。”
拿了采訪稿和采訪設備,我開車前往顧氏集團。
……
我驅車到顧氏集團樓下,將記者證和單位名字報給了前臺。
因為之前我們公司早已預約對接過了,前臺沒有通報,直接就帶我去了總裁室。
我想,我要是不打著記者的身份,顧時序知道我來找他,或許根本就不會見我。
當前臺把我帶進總裁室時,顧時序蹙眉斥責道:“訪客一律需要提前預約,你不知道嗎?”
前臺小妹妹非常委屈,小聲道:“顧總,這是《深度周刊》的記者,三天前就預約過了。”
顧時序語塞,屏退了前臺。
前臺如獲大赦地離開,從外面帶上了門。
顧時序目光依舊在手中的文件上,看都不看我。
這完全就是不想溝通的樣子。
我道:“為什么放我鴿子?昨天不是說好了嗎?你知不知道我上午在民政局門口等你多久?”
顧時序翻文件的動作沒停,語氣很冷:“我上午的行程排滿了,沒空處理私事。”
“那下午呢?”我往前遞了半步,一字一句道,“今天我就在這等,你忙完我們就去民政局。”
他終于停下動作,抬眼時眉梢帶著絲冷嘲:“《深度周刊》的工作制度倒是寬松,允許員工借著采訪的名義,在上班時間處理私事?”
話音剛落,他沒給我反駁的機會,直接拿起桌上的內線電話:“孫杰,進來一趟。”
門很快被推開,孫杰剛踏進辦公室,就聽見顧時序吩咐:“立刻放話出去,《深度周刊》縱容員工借工作機會辦私事,公司風氣自由散漫。從今天起,顧氏及所有合作企業,一律拒絕接受他們的采訪。”
孫杰的目光在我和顧時序之間來回打轉,語氣猶豫:“顧總,這會不會太……”
我心里“咯噔”一下。
這是主編離職前最后一個任務,也是孟云初上任主編的關鍵時期。
我不能因為自己的事,在這種時候坑她們。
顧時序不悅地對孫杰道:“我的話都不聽了?還不快去!”
就在孫杰準備離開時,我壓下心頭的憤怒,克制地開口:“顧總,我今天的確是來做采訪的,三天前貴司的對接人員已經確認過流程。您現在突然改口,算是出爾反爾嗎?”
顧時序抬眸看我,黑眸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松動,嘴角微勾:“你確定?只為采訪,不為別的?”
我垂在身側手緊緊捏起,指甲掐進掌心,才勉強壓下翻涌的情緒,點點頭:“對,只為采訪。”
顧時序盯著我看了兩秒,對著門口的孫杰道:“沒事了,剛才我誤會了葉記者的來意,你出去吧!”
孫杰明顯松了口氣,連忙離開了。
我轉身從包里拿出錄音筆和筆記本,指尖因為用力而發白。
不過,今天我必須把這個婚跟他離了。
專訪流程至少要一個小時,等結束剛好到午休時間,到時候他總不能再拿“占用工作時間”當借口。
上午離不成婚,下午我拖著他,也得把他拖到民政局!
顧時序以為我妥協了,起身親自去給我倒了杯水,淡聲道:“開始吧,葉記者。”
我開門見山,道:“聽聞顧氏集團近期高薪聘請了有學術污點的研究人員。請問顧總,對于這個問題,您是怎么看的呢?”
顧時序一笑,直接關了我的錄音筆,道:“你的矛頭是蘇家,那就直截了當地說出來。葉昭昭,為什么你總要跟蘇家過不去?”
我平靜地說:“我沒有跟任何人過不去,我只是在做新聞。當然,我還是挺好奇的,顧氏是怎么變成垃圾收留站的?”
顧時序的臉色沉了沉,卻沒動怒,語氣聽起來理所當然:“蘇仲平在生物設備研發上的地位不可小覷,顧氏研發部正是用人的時候。蘇仲平為顧氏效勞唯一的條件就是把他兒子也聘請進來,相當于,買一贈一吧!贈品雖然不怎么樣,但為了正品,我也愿意花這個錢。”
我冷嘲了一聲,道:“嗯,這很符合你做事的風格,為達目的,沒有底線,不擇手段。”
顧時序面色浮出一抹慍怒,陰測測地說:“別忘了,你母親用的設備還得靠蘇仲平。只有他手里有這個設備的核心數據,這個新型的心肺支持儀如果遲遲不上市,對你母親也沒有好處。”
我沒有反駁,也懶得跟他爭辯。
顧時序要聘請誰,跟我無關,我的目的是完成工作和離婚。
所以,我按照主編給我的采訪稿,完成了接下來的采訪流程。
顧時序見我認真記錄著采訪內容,他不屑地說:“顧氏的根基比你想象的深,你發這些不痛不癢的新聞,什么都改變不了。我也奉勸你,不要總跟蘇家過不去,大家混口飯吃都不容易,何必非要去砸別人的飯碗?”
我心底暗嘲,他可真夠雙標的!
他給蘇雅欣投資電視劇,劇情套路全都是對標我們劇組的,這不叫砸人飯碗?
我據實寫個新聞報道,就是砸人飯碗了?
剛好此時,我手機鬧鈴響了。
剛好中午十二點。
我收起了采訪設備,卻并沒有走的意思。
顧時序坐在對面的真皮沙發上,指尖漫不經心地摩挲著沙發扶手。
見我不動,他似乎意識到了什么,眉頭微蹙:“怎么?還要我送你?”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我已經下班了,現在是我的私人時間。顧時序,今天說破大天,你也得跟我去把婚離了!”
我話音剛落,顧時序臉上的漫不經心瞬間褪去。
下一秒,他突然伸手扼住我的手腕,猛地將我拉近。
“葉昭昭!”
他另一手捏著我下巴,一字一頓:“是你急著離婚,還是沈宴州著急讓你離婚?就這么迫不及待想撲到他身邊?我偏不讓你如意,你能怎樣?”
“昨天不是說好的嗎?”
我用力掙扎,卻掙不開他的鉗制,只能恨恨地瞪著他,“你一個大男人,怎么能出爾反爾!”
“出爾反爾?”
顧時序突然冷笑一聲,道:“當初是誰答應我,只要我撤訴,放你們葉家一條生路,她就會跟我重新開始的?葉昭昭,你摸著良心說,這陣子你有過一分鐘,想跟我重新開始嗎?到底是誰先出爾反爾?”
我喉嚨發緊,知道跟他爭辯沒有意義,更怕在他的地盤上徹底激怒他,到頭來還是自己吃虧。
我壓下心頭的火,猛地推開他,站起身道:“既然你不想好好溝通,那我們沒什么好說的,再走離婚起訴吧!”
可我剛邁出兩步,手腕就被他再次拉住。
比上次更巨大的力道傳來,我重心不穩,重重地摔進沙發里。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顧時序頎長的身子已經壓了下來,將我困在沙發與他之間,灼熱的體溫透過布料傳來。
“是誰給你的勇氣,敢這么跟我叫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