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會問出這么愚蠢的問題。”
溫硯塵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周身那股慵懶邪魅的氣質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陰冷的壓迫感。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邢鯤一字一頓:“不管傅靳年知不知道當年告密的人是誰,那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傅靳年的親生母親,沐流云,她還活著。”
此話一出,整個辦公室瞬間安靜了下來。
溫硯塵臉上的所有表情都在這一刻盡數褪去,只剩下一片駭人的空白。
他搭在沙發邊緣的手猛然收緊。
沐流云?
溫嶺和景瀾那對道貌岸然的生物科學家,被他囚禁在國了,日復一日地逼問他們“極樂”解藥的配方。
他們卻始終咬死了說他們不知道。
他們說,真正的配方,在當年和他們一起進行這項禁忌研究的第三個人手上。
那個人,是整個研究項目最核心的主導者,是個絕世天才。
而那個人的名字,就叫沐流云。
溫硯塵一直以為,這個沐流云只是父母為了脫身而編造出來的謊。
因為他和岑紹川找了很久,卻始終找不到任何關于這個人的蛛絲馬跡,仿佛她就是個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的幽靈。
至于傅漣蘅在阿婆羅認識的那個女人,那個生下傅靳年的女人,叫什么名字,他從未深究過。
因為覺得不重要。
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而已,不值得他浪費任何精力。
可現在……
現在邢鯤卻告訴他,傅靳年的親生母親,就叫沐流云?!
哈!
原來……
原來是這樣。
原來傅靳年的母親,就是1994年在阿婆羅,和他父母一起研究“極樂”的那個人!
原來那個他找了那么久,握著解藥配方的女人,竟然就是傅靳年的親生母親!
這個世界,真是他媽的荒唐又可笑!
溫硯塵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的軀殼。
他腦海里,無數的碎片在瘋狂地飛舞、碰撞、重組。
他父母的謊,閔祥玉的嫉妒,傅漣蘅的自殺,傅靳年的存在,還有他自己身上的極樂……
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都被一個名為“沐流云”的線,給嚴絲合縫地串聯了起來。
一股難以喻的寒意,從他的腳底一路蔓延至四肢百骸,最后匯聚于心臟,凍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找了那么多年,費了那么大的力氣,真相竟然就藏在所有人都知道,卻又所有人都忽略了的地方。
邢鯤見他久久不語,臉色變幻莫測。
他不知道這個名字對溫硯塵來說,究竟意味著什么,只當他是被這個消息給震驚到了。
畢竟,傅靳年的生母還活著,這對任何想要對付傅靳年的人來說,都是一個足以致命的籌碼。
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我知道溫先生一直想扳倒傅靳年,卻苦于找不到他的軟肋。”
“現在,我把這個秘密告訴你,只要你能找到沐流云,就等于直接扼住了傅靳年的咽喉。”
“作為交換,你必須幫我把老夫人從康安療養院救出來。”
“這個交易對你來說,只賺不賠。”
溫硯塵緩緩地抬起頭。
他的臉色依舊蒼白,但那雙桃花眼里,卻重新燃起了一種病態的、興奮的光芒。
他笑了,笑得低沉又詭異。
“救,當然要救。”
他怎么能不救?
閔祥玉,這個愚蠢又惡毒的老女人,當年不顧一切地將傅漣蘅和傅靳年從阿婆羅搶走,硬生生拆散了他們和沐流云。
沐流云對閔祥玉怎會沒有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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