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三垂下眼眸,沉默了片刻。
二爺確實(shí)沒有明確下令,說柳夭不能去見楚小姐。
但是,柳夭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讓她出現(xiàn)在楚小姐身邊,只會將未知的危險(xiǎn)引到楚小姐身上。
這是他作為保鏢的本能判斷。
“二爺沒有說您不能去見楚小姐。”
傅三最終還是如實(shí)回答,但他話鋒一轉(zhuǎn),語氣依舊強(qiáng)硬:“但出于對您和楚小姐的安全考慮,我不能讓您去。”
柳夭徹底泄了氣。
她算是看出來了,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個腦子一根筋、油鹽不進(jìn)的木頭。
跟他講道理,根本講不通。
她也明白,傅三是擔(dān)心她的存在被有心之人發(fā)現(xiàn)。
可她待在這里,每天除了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就再也做不了任何事。
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快要把她逼瘋了。
她只是想做點(diǎn)什么,哪怕只是送一碗湯。
胸口憋著一股無名火,燒得她五臟六腑都疼。
柳夭深吸一口氣,猛地將一直護(hù)在身后的保溫桶塞進(jìn)了傅三的懷里。
傅三顯然沒料到她會來這么一出,下意識地伸手接住,溫?zé)岬挠|感從桶身傳來,讓他那張萬年冰山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
“你吃了吧。”
柳夭的語氣冷了下來:“本來也是給楚小姐準(zhǔn)備的,見不到她,這湯就是多出來的,我也吃不完。”
說完,她看也不看傅三一眼,轉(zhuǎn)身就往小區(qū)里走。
傅三站在原地,擰著眉,低頭看著手中那個還散發(fā)著食物香氣的保溫桶,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溫家老宅,后院。
午后的陽光慵懶地灑在精心修剪過的草坪上,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青草香。
溫硯塵穿著一身純白的休閑裝,姿態(tài)閑適地坐在藤椅上,正逗弄著一只被關(guān)在金色鳥籠中的小鳥。
只是它身上的羽毛,呈現(xiàn)出一種極其詭異的、不自然的淡紫色,像是被人用染料強(qiáng)行涂抹上去的。
阿城面色凝重,腳步匆匆地從外面走過來,一直走到溫硯塵身后,才停下腳步,壓低了聲音,湊到他耳邊說了些什么。
溫硯塵臉上的笑容沒有變,修長的手指依舊在輕輕地?fù)芘\門上的銅扣。
那只被囚禁的、染著怪異顏色的小鳥,不安地在籠中跳動著,發(fā)出幾聲短促驚慌的鳴叫。
聽完阿城的匯報(bào),溫硯塵深邃的眼底,終于掠過一抹興味的光。
他抬起眼,目光落在籠中那只瑟瑟發(fā)抖的小鳥身上,唇角緩緩勾起一個溫柔的弧度。
“那就有趣了。”
他輕聲說,語氣里滿是愉悅:“我正愁找不到突破口,沒想到,這就有人主動送上門來了。”
阿城垂首,恭敬地問道:“先生,是否要將這個消息放出去?”
溫硯塵贊許地看了他一眼。
“阿城,你真是越來越聰明了。”
阿城心頭一凜,愈發(fā)恭順地低下頭。
就在這時(shí),一陣刺耳的跑車引擎聲由遠(yuǎn)及近,打破了后院的寧靜。
大概能猜到是誰,溫硯塵臉上的笑意瞬間冷了下來。
他瞥了一眼院門口的方向,淡淡地對阿城吩咐道:“去辦事吧。”
“是。”
阿城點(diǎn)頭,轉(zhuǎn)身離開。
他與迎面走來的岑紹川擦肩而過,冷漠的眼神里,毫不掩飾地流露出鄙夷和厭惡。
這個一無是處的累贅,又來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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