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轉過頭,聲音嘶啞,吐出兩個字:“不去。”
傅行愣了一下,隨即擰起眉:“為什么不去?難道你還真打算為那個死去的女人記掛一輩子不成?”
傅蘊的眼神冷漠得像一潭死水。
他看著自己的父親,一字一句,清晰地說:“她沒死。”
傅行徹底怔住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兒子說了什么。
他心頭涌上一股荒謬感。
警方雖然沒有找到謝安月的尸體,但在山澗里發現了大灘的血跡和她那件被撕碎的白色裙子,血跡經過比對,確認是謝安月的。
尸體找不到,八成是被山里的野獸拖走了。
可謝安月的死,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
可現在,他兒子居然說她沒死?
傅行覺得傅蘊的精神狀態真的出了問題,對謝安月的執念已經到了病態的地步。
他強壓下心里的驚怒,沉聲說:“傅蘊,謝安月死了,這是事實!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你是我傅行的兒子,是傅家未來的繼承人,怎么能為了一個幾次三番謀害你的惡毒女人,變得如此一蹶不振?你給我清醒一點!”
傅蘊迎上父親怒其不爭的目光,眼神里沒有絲毫的動搖和癲狂,反而是一種近乎可怕的篤定。
“我腦子沒問題。”
他重復道,“安月肯定沒有死。”
楚綿答應過他,會放她一條生路。
她不會食的。
傅行被他那樣的眼神看得心底發寒,他呆滯了數秒,終于沉下臉,失望地站起身。
“你簡直沒救了!”
他丟下這句話,再也不看傅蘊一眼,轉身大步離開了病房。
傅蘊重新將視線投向窗外,一只飛鳥掠過天際,很快消失不見。
他的世界,也像這片天空一樣,變得空空蕩蕩,一片荒蕪。
夜深人靜。
楚綿躺在臥室的大床上,腦子里還在想著傅蘊的話。
溫硯塵……
如果傅蘊說的是真的,溫硯塵在那段時間也失蹤了,還被謝安月懷疑是和她在一起……
那是不是意味著,那個救了她又囚禁她的人,就是溫硯塵?
他怎么會知道她體內的毒?
又怎么會有能緩解劇毒的藥?
無數的謎團像一張網,將她密密地包裹住。
就在這時,床頭柜上,一部黑色的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
這是她用來接單的手機。
楚綿拿過手機,接通。
電話那頭傳來經過變聲器處理的,雌雄莫辨的電子音:“是無期嗎?我有一個任務要委托你去做。”
聞,楚綿心里生出疑惑。
一般和雇主對接的事,都是姜槐在做,這個陌生的號碼,是怎么越過姜槐,直接打到她這里來的?
“你怎么會有這個號碼?”
她問。
對方回答:“是鳶尾給我的,讓我直接聯系你。”
姜槐最近在姜家,大概是在被姜家逼婚,不方便出門來找她對接,才破例讓雇主直接聯系她。
“我是無期。”她淡淡地承認。
“好,”對方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起伏,“三天后,奧港碼頭會有一批走私貨想運進京城。”
“我需要你去攔截,不要讓這批貨進入京城市內。”
楚綿挑了挑眉:“這種事,舉報給海上交通部門處理,不是更簡單?”
“這批貨本身并不違法,”對方解釋道,“交通部門最多讓他們原路退回,或者罰款了事,不會銷毀貨物,更不會處理運貨的人。”
“你們做這行的,不就是能為雇主做他們不方便做或者是無法完成的事嗎?”
楚綿聽明白了。
“傭金多少?”
“十個億。”
這個數字讓楚綿都有些詫異。
看來,這個雇主身份不簡單,八成是某個官方的大人物,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毀掉這批貨,又苦于沒有名正順的理由扣押抓人,所以才找到了“無期”。
“可以。”
她應了下來:“到時候,貨需要怎么處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秒,然后給出了指令。
“全部銷毀。”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