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傍晚,京城。
一處筒子樓林立的老舊小區,墻皮斑駁。
從傅靳年眼皮子底下跑出來的姜槐已經換了一身裝束,她戴著鴨舌帽和口罩,一身不起眼的灰色運動裝,與她平時的張揚風格格格不入。
她快步走進一棟樓,熟練地找到一排銹跡斑斑的儲物柜,將只裝著青銅寶盒的登山包塞了進去。
“咔噠”一聲鎖好。
再拿出一部黑色的手機,屏幕亮起,界面干凈得只有一個加密通訊軟件,飛快地輸入一串儲物柜號碼和密碼,點擊發送。
不到十秒鐘,手機震動了一下。
一條銀行入賬短信彈了出來,一串零看得人眼花。
八千萬。
加上之前的兩千萬定金,一個億的雇傭金,分文不差,成功到手。
姜槐勾了勾唇,將這部手機關機,抽出特質電池板,隨手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然后,她拿出自己的常用手機,給楚綿發了個ok的表情包。
只是她剛走出破舊小區,手機就響了起來。
看到屏幕上跳動的“楚羨”兩個字。
她頓了頓,皺起眉,想也不想地就要掛斷。
可手指在掛斷鍵上懸停了半秒,還是鬼使神差地滑向了接聽。
電話那頭,楚羨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意外和緊張。
“喂?姜槐?”
他大概也沒想到她會接電話,兩人之前還在冷戰。
“有事?”姜槐的語氣很沖。
“你……你在南方旅游,玩得開心嗎?”楚羨小心翼翼地問。
姜槐想到自己這兩天過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再想到楚綿和傅靳年現在恐怕正你儂我儂,而她肩膀上的傷痛得要死。
開心?
她要開心死了!
想著,心里更不爽了,沒好氣地回了句:“還行。”
楚羨聽出她語氣里的不耐,卻還是硬著頭皮繼續問:“那我妹妹……她心情好些了嗎?”
提到楚綿,姜槐的火氣“噌”地一下就上來了。
這個男人打電話過來,句句不離他妹妹!
“好得很!”
她咬牙切齒地說。
楚家老宅的花園里,楚羨握著手機來回踱步,心里焦灼萬分。
他沒想到姜槐會接電話,現在接了,他反而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想了半天,他才又憋出一句:“那你……什么時候回京城?”
姜槐癟了癟嘴:“不知道。”
她現在人就在京城。
楚羨怕她誤會,連忙笨拙地解釋:“我不是催你,我就是……問問。”
其實,他想說的是,他想她了。
姜槐卻覺得,楚羨就是想讓他妹妹早點回來,心里那點窩火徹底變成了燎原大火。
“沒事我掛了!”
她氣鼓鼓地吼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楚羨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嘟嘟”忙音,無奈地在花園的秋千上坐下,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要怎么才能讓她不生氣?
他現在無比后悔,后悔之前沖動之下,強迫她發生了關系。
現在他悔得腸子都青了。
……
返回帝景花苑的勞斯萊斯后座。
車內空間寬敞,氣氛卻有些微妙。
楚綿整個人都被傅靳年圈在懷里,男人的手臂像鐵箍一樣,緊緊地抱著她,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揉進骨血里。
她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上,能清晰地聽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清冽的松木香,混雜著淡淡的消毒水味。
“嗡——”
她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見她未動,傅靳年抱著她的手臂沒有松開分毫,只是垂下深邃的眼眸,視線落在她身上,“不看消息嗎?”
楚綿的心跳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