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南疆的高速路上,一輛紅色的跑車正疾馳。
窗外的景物飛速倒退,從城市的高樓林立,逐漸變成了連綿起伏的綠色山巒。
副駕駛上,姜槐摘下墨鏡,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曲線畢露的身材在緊身吊帶下更顯惹火。
“爽!”
她長舒一口氣,側(cè)過頭看著專心開車的楚綿:
“大寶貝兒,你都不知道我前段時間過的是什么日子,我躲在你的安全屋里都快發(fā)霉了,還是跟你一起出來干活最得勁!”
楚綿目不斜視,騰出一只手,從置物架上拿出一個牛皮紙文件袋扔給她。
“看看路線。”
“遵命!”
姜槐嬉皮笑臉地敬了個禮,打開文件袋,從里面抽出一張泛黃的古舊地圖。
她臉上的玩笑神色瞬間變得專業(yè)。
地圖的材質(zhì)是某種獸皮,邊緣已經(jīng)破損,上面用朱砂繪制著復(fù)雜的山川河流。
姜槐的手指在地圖上緩緩移動,眉頭越皺越緊。
“南疆的深山老林,看這地勢,路可不好走。”她沉吟道,“我們得先買一套專業(yè)的登山裝備。”
說著,她又垮下臉,語氣里滿是煩躁:“但我現(xiàn)在可是‘黑戶’,那群孫子肯定還在監(jiān)控我的賬戶,我一用就得暴露。”
楚綿神色不變,淡淡開口:“放心,我?guī)Я爽F(xiàn)金,j組織就算想查,一時半會兒也查不到。”
“哇哦!”姜槐立刻滿血復(fù)活,湊過去在楚綿臉上“吧唧”親了一口,“大寶貝兒你真是我的神!太靠譜了!”
楚綿嫌棄地用手背擦了擦臉,心里卻不像表面那么輕松。
她準(zhǔn)備的匆忙,應(yīng)付普通調(diào)查綽綽有余,但若是j組織的人察覺到異樣,進(jìn)行深層次的追查,未必能瞞天過海。
這次行動,必須速戰(zhàn)速決。
傍晚六點(diǎn)多,跑車終于駛離高速,拐進(jìn)了一條崎嶇的鄉(xiāng)間土路。
又顛簸了近一個小時,一個被群山環(huán)抱的小村落才出現(xiàn)在視野中。
村子不大,幾十戶人家的屋頂上都升起了裊裊炊煙。
楚綿將車停在村口一棵大榕樹下,和姜槐一起下了車。
兩個外形靚麗、氣質(zhì)出眾的女孩,與這個樸實(shí)的村落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立刻吸引了不少村民的目光。
兩人在村里轉(zhuǎn)了一圈,最后在村尾找到一戶看起來還算干凈整潔的院子。
開門的是一個皮膚黝黑、笑容憨厚的中年男人。
他身后探出一個面帶警惕的婦人。
“叔叔阿姨好,”楚綿露出一抹無害笑容,聲音清甜,“我們是剛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來這邊旅游寫生,天黑了找不到住的地方,想在您家借住幾晚,我們會付錢的。”
村民夫婦看著眼前這兩個白白嫩嫩、像瓷娃娃一樣的小姑娘,眼里的警惕慢慢消散。
男人撓了撓頭,看向婦人。
婦人打量了她們幾眼,或許是覺得兩個漂亮女孩也不會帶來什么危險(xiǎn),便側(cè)身讓開路:“進(jìn)來吧,家里還有間空房,就是簡陋了點(diǎn),你們別嫌棄。”
房間確實(shí)簡陋,只有一張硬板床和一個掉漆的木柜子,但被打掃得很干凈,被褥上還有陽光的味道。
姜槐興奮了一路,此刻沾床就倒,扯過被子蒙頭就睡,嘴里還嘟囔著:“累死寶寶了……”
楚綿卻毫無睡意。
她走到窗邊,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木窗。
夜幕已經(jīng)降臨,一輪皎潔的明月高懸在墨藍(lán)色的天鵝絨上,清冷的月光灑滿群山,勾勒出巍峨的輪廓。
山里沒有信號,手機(jī)成了一塊廢鐵。
楚綿的指尖無意識地在窗欞上敲擊著,腦海里浮現(xiàn)出傅靳年那張清冷禁欲的臉。
她不告而別,他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了嗎?
以他那沉悶又愛胡思亂想的性子,現(xiàn)在大概正一個人坐在書房里生悶氣吧。
至于溫硯塵……
楚綿的眼神冷了下來。
溫硯塵知道她是“無期”,所以對她的突然消失,他大概一點(diǎn)都不會意外。
這個瘋子,只會覺得更有趣。
“姑娘,還沒睡啊?”
身后傳來婦人溫和的聲音。
她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紅糖姜水走進(jìn)來,“山里夜里涼,喝碗姜水暖暖身子。”
“謝謝阿姨。”楚綿接過碗。
婦人看著窗外,嘆了口氣:“你們城里來的姑娘膽子就是大,還敢大晚上開著窗戶看月亮。”
楚綿有些不解。
“我們這山里,一到晚上家家戶戶都門窗緊閉,沒人敢往外看。”婦人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這月亮看著是好看,但誰知道底下藏著什么臟東西。”
“臟東西?”
“是啊,”婦人坐到床邊,開始講起村里流傳已久的故事。
“聽我奶奶說,很多年前,這山里住著個山神爺,不是保佑人的那種,是吃人的!”
“它身子跟水桶一樣粗,渾身都是碗口大的鱗片,眼睛比燈籠還大,一張嘴就能吞下一頭牛。”
“好些個不信邪的獵戶進(jìn)了山,就再也沒出來過,后來有人在山澗里發(fā)現(xiàn)了被啃得只剩一半的尸骨,嚇得魂都飛了。”
“從那以后,就沒人敢在晚上進(jìn)山,都說那是山神爺出來覓食了。”
楚綿靜靜地聽著,清冷的眸子里沒有恐懼,只有新奇。
婦人見她不害怕,無奈地笑了笑:“也就是你們這些沒見過的小年輕覺得新鮮,我們是真怕。”
“行了,你早點(diǎn)休息吧。”
楚綿點(diǎn)點(diǎn)頭,目送婦人離開。
她將姜湯碗放在桌上,重新看向窗外那輪明月。
山神爺?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
楚綿和姜槐背上了昨天在路上買的登山包,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村子。
離開之前,楚綿將一疊厚厚的紅色鈔票,壓在了那對善良夫婦的枕頭下。
兩人按照地圖的指引,一頭扎進(jìn)了迷霧籠罩的深山。
山路濕滑難行,越往里走,林子越密,光線也越暗。
“嘶——”
走在前面的姜槐忽然停下腳步,猛地往后一跳。
一條色彩斑斕的毒蛇從草叢中竄出,高高昂起三角形的腦袋,吐著信子,發(fā)出威脅的嘶鳴。
“我靠,這玩意兒還挺別致。”
姜槐不禁反笑,從腰間抽出一把鋒利的軍刀。
楚綿也從登山靴的外側(cè)拔出了匕首,眼神冰冷。
一人一蛇對峙了數(shù)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