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不經心地轉著手中的鋼筆,繼續下達指令:“他要對你做什么,都別拒絕。”
謝安月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
她抿了抿唇,試探著問:“無論做什么嗎?那、那傅蘊要是想親我,或者是想要和我”
她光是想一想那個畫面,就覺得惡心反胃。
而且,她現在是溫硯塵的女人啊!
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溫硯塵的女朋友,是溫家未來的少夫人。
若是讓人知道溫家少夫人以前和傻子傅蘊糾纏不清,還有過肌膚之親,溫硯塵就不介意嗎?
溫硯塵擰緊了眉頭,“親一下又不代表什么。”
想到謝安月爬他床的事,他臉色陰沉下來。
她莫不是還覺得自己冰清玉潔?
“可是……”
“如果你拒絕,他會不開心的。”
“安月,別讓我失望。”
為了能和溫硯塵在一起,為了他們所謂的“長相廝守”,謝安月咬了咬牙,閉上眼:“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溫硯塵隨手將手機扔在桌上,發出一聲輕響。
他嗤笑一聲。
戀愛腦,蠢貨。
沒有楚綿的一點清醒。
今天楚綿隔著車窗看他時,那雙冰冷又漠然的眼睛,實在令他著迷。
那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女人。
頭腦清醒,理智,永遠不會被所謂的感情沖昏頭腦。
……
謝安月調整好情緒,走回到座位上。
她看到傅蘊面前的餐盤已經空了,一整只炸雞都被他吃得干干凈凈。
這個廢物,除了吃還會干什么。
她心底嫌棄得要命,覺得傅蘊現在連個普通的公子哥都比不上,一點矜貴的氣質都沒有了。
“蘊哥哥,吃飽了嗎?吃飽了我們去看電影吧?”她柔聲催促道。
傅蘊抬起腦袋,滿嘴都是油光。
他咧開嘴,對她露出一個傻乎乎的笑,用力點點頭:“吃飽啦!我們去看電影!”
謝安月看著他那張油膩的臉,心里一陣惡心。
但想到溫硯塵的話,她還是從包里拿出濕紙巾,強忍著反感,一點一點幫他擦干凈嘴角。
溫熱的觸感傳來,傅蘊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即又放松下來,睜大眼,目光深邃的看著這張曾在夢中都格外貪戀的臉。
若不是看清了她的真面目,恐怕又要被她這幅溫柔的假象欺騙了。
安月啊安月
在相識相知的幾年歲月中,可曾對他有過一瞬真情?
謝安月擦完,很自然地牽起他的手,像牽著一個不懂事的孩子,離開了這家讓她窒息的肯德基。
他們走后沒多久,餐廳角落的陰影里,走出一個穿著休閑裝的男人。
傅七手里拿著一個還沒吃完的雞肉卷,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地咬了一口。
夜色漸深,楚家老宅。
楚綿剛洗完澡,手機就響了起來。
看到來電顯示,她接起電話。
“阿綿。”傅靳年低沉磁性的嗓音從聽筒里傳來。
“嗯。”
“今天我讓人跟了傅蘊一天。”傅靳年直接進入正題,“他和謝安月去了肯德基,還去看了電影,全程都表現得很正常。”
所謂的正常,就是像個真正的傻子一樣。
楚綿聞,眉心微微蹙起。
難道是她那天看錯了?
可傅蘊醒來時那一眼的清明,和看到謝安月時那毫不掩飾的厭惡,是那么真實。
“或許,是他偽裝得太好了。”
楚綿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電話那頭沉默了。
連他派出去的傅七都沒能發現任何端倪,若是真裝傻,那他這個侄子,看來比他想象中要聰明得多。
“如果他真是在裝傻,”楚綿的語氣帶上了一抹玩味,“那謝安月的好日子,恐怕就快到頭了。”
“他若是裝傻,目的應該很明確。”傅靳年分析道,“他需要證據。”
“單憑他自己的記憶,在法律上無法指證謝安月和溫硯塵。”
這也是目前傅靳年遇到的難題。
起先他懷疑傅蘊車禍是謝安月所為,后面溫硯塵死保謝安月,他便確認了,傅蘊的車禍,其中不僅有謝安月的手筆,還有溫硯塵。
但沒有證據。
楚綿表示同意:“那就拭目以待,說不定這次,他真的能給我們帶來點驚喜。”
傅靳年“嗯”了一聲,話題忽然一轉,聲音里透出柔和:“最近怎么沒去史密斯先生的工作室?是對音樂失去興趣了?”
楚綿愣了一下。
史密斯。
最近事情太多,她都快把這事忘了。
那段旋律,她已經了解了不少,但總覺得還差了點什么關鍵的東西。
“最近有點忙。”楚綿想了想,開口道,“你幫我跟史密斯老師說一聲,我過段時間再去找他取經。”
“阿綿,”傅靳年叫了她,聲音低沉得像是大提琴的弦音,“如果你真的不感興趣,不用為了我,去勉強自己學這些。”
楚綿聽著他這話,心里咯噔一下。
啊?
一股莫名的尷尬涌上心頭。
她清了清嗓子,強作鎮定地回答:“沒有勉強,我……挺喜歡音樂的。”
電話那頭的傅靳年,聽到她這句帶著點不自然和羞赧的回答,一直緊繃的嘴角,終于控制不住地揚了起來。
他的阿綿,為了他,可以付出這么多。
“好。”
他壓下心頭的喜悅,聲音恢復了平時的沉穩,“那你早點休息,史密斯那邊,我會去說。”
“嗯。”
掛了電話,楚綿有些無奈地扶住額頭。
她這樣算不算是在利用傅靳年的感情?
好像有點對不起他。
她搖了搖頭,甩開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轉身走進衣帽間。
從柜子深處拿出了今天從那個老舊小區快遞驛站取回來的盒子。
打開層層包裝,里面是一封用火漆封口的密信。
信上的內容很簡單,是金主發來的最后通牒。
有一批身份不明的尋寶人已經出發,目標和他們的任務一致。
金主讓她們——“無期”和“鳶尾”,盡快動身。
這個任務,迫在眉睫。
一個億的雇傭金,楚綿不可能放棄。
況且,她對那個寶藏,也抱有極大的興趣。
必須盡快出發。
可現在的問題是,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京城?
她需要一個合理的借口,讓楚家人,尤其是她那幾個恨不得把她栓在褲腰帶上的哥哥們放心。
更麻煩的是溫硯塵。
今天在路上那次攔截,已經說明他開始懷疑她了。
以溫硯塵那個瘋批的性格,這段時間肯定會派人死死盯著她。
她的行蹤可不能暴露。
楚綿捏著那封信,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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