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蘊房間里的鬧劇暫時平息,閔祥玉沉著臉走了出來。
她一眼就看到倚在走廊墻邊的楚綿和傅靳年,兩人站在一起,男的高大挺拔,女的清冷纖細,莫名地和諧,也莫名地刺眼。
閔祥玉強壓下心頭翻涌的不悅,徑直走過去,“楚小姐,我有話想跟你談談?!?
話音剛落,傅靳年就擰起了眉,不著痕跡地往前站了一步,高大的身軀將楚綿完全護在身后。
他沒說話,但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里透出的冷意和防備,比任何語都來得直接。
閔祥玉看著他這副護犢子的模樣,心里的火氣更盛。
她冷笑一聲:“怎么,你還怕我吃了她不成?我只是有幾句話要說,再說了,這里是傅家,難道我還能對她做什么嗎?”
楚綿從傅靳年身后探出頭,清冷的目光落在閔祥玉那張保養得宜但難掩刻薄的臉上。
她想到了兩人之間那個心照不宣的秘密合作。
她伸手,輕輕拉了拉傅靳年的衣角,示意他別擔心。
隨即,她看向閔祥玉,挑了挑眉,“在哪兒談?”
閔祥玉吩咐道:“邢鯤,去茶室備茶?!?
茶室的門被緊緊關上,隔絕了外面的一切。
傅靳年單手插在西褲口袋里,背靠著茶室對面的墻壁,姿態閑散,但那雙冷冽的眸子卻一瞬不瞬地盯著守在門口的邢鯤。
邢鯤被他看得背脊發涼,卻只能垂手站著,不敢有絲毫異動。
茶室內,熏香裊裊。
楚綿端起茶杯,沒有喝,只是用指尖摩挲著溫潤的杯壁,開門見山:“老夫人有話直說?!?
閔祥玉銳利的眼睛瞇了起來,緊緊盯著楚綿,像是要將她看穿:“你就是那個云溪神醫?”
剛才楚綿的一番專業救治,就連張醫生都看得瞠目結舌。
云溪和楚綿的身形很是相似。
楚綿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淡淡地掀起眼皮,“老夫人今天把我叫到這里,應該不是為了討論這個話題吧?”
“呵?!遍h祥玉扯了扯嘴角,“你果然很聰明,不愧是能把錦海謝家攪得天翻地覆的人。”
她當初還覺得楚綿只是會耍一點小聰明,但經過這么長時間的接觸后,她才發現楚綿的不簡單。
楚綿依舊沒接話,神情沒有半點波瀾,等著她的下文。
閔祥玉見她油鹽不進,也不再繞圈子,直接進入正題:“我答應你的事,已經辦了,我動用了傅家的關系給華夏醫院施壓,他們已經終止了和溫硯塵那個唐氏綜合征特效藥的合作項目。”
楚綿心里了然,這老太太的動作倒是快。
借閔祥玉的手去對付溫硯塵,這步棋走得沒錯。
溫硯塵就算再神通廣大,查到最后,也只會查到閔祥玉的頭上。
“說實話,”閔祥玉身體微微前傾,審視著楚綿,“如果你不是傅靳年的未婚妻,我倒是很欣賞你?!?
楚綿聞,終于抬眼正視她,唇角勾起一個極淺的弧度,“如果我不是他的未婚妻,”她一字一頓,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按照老夫人您之前三番五次對我的不敬,您現在大概也沒什么機會坐在這里跟我喝茶了。”
這話雖然說得隱晦,但威脅的意味卻毫不掩飾。
閔祥玉的表情瞬間僵住,端著茶杯的手都頓在了半空中。
她活了六十多年,還是第一次被一個晚輩如此不留情面地當面警告。
她明白楚綿話里的意思。
“你這是在挑釁老身?”
閔祥玉的老臉徹底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