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綿聽出了她話語里的堅定,知道再勸也無用。
這個她一手扶持起來的女人,有著和她一樣的固執。
“好。”
楚綿輕輕吐出一個字,“照顧好自己。”
“嗯,你也是。”
電話掛斷了。
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忙音,楚綿久久沒有動。
她站在溫室中央,周圍是姹紫嫣紅、生機勃勃的各色花朵,冬日的陽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她卻覺得心里某個地方,空了一塊,透著涼颼颼的風。
……
月亮灣別墅。
姜槐把自己活成了一個標準的宅女。
巨大的電競房里,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只有幾塊電腦屏幕散發著幽幽的藍光。
桌上堆滿了各種零食包裝袋和飲料瓶。
姜槐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戴著防藍光眼鏡,正全神貫注地敲著代碼。
突然,她正在瀏覽的暗網系統界面,毫無征兆地跳出一條加粗標紅的系統通告。
j組織公告:即刻起,全面取消對‘鳶尾’(no12)的全球通緝。
j組織內部通知:‘鳶尾’除名,檔案封存,過往一切任務及恩怨,就此作廢。
姜槐敲擊鍵盤的手指停在了半空中。
她眨了眨眼,以為自己是熬夜太久出現了幻覺。
她伸手摘下眼鏡,湊近屏幕,一個字一個字地又看了一遍。
取消通緝?
除名?
姜槐整個人都懵了。
下一秒,她驚得張大了嘴,猛地從電競椅上彈了起來,動作太大,椅子都被帶得向后滑出老遠,“砰”的一聲撞在墻上。
“臥槽!”
一聲驚天動地的吶喊在別墅里炸開。
“老娘自由了——!!!”
她自由了?
她就這么……
自由了?
在被j組織追殺了這么久,東躲西藏,連家都不敢回之后,就這么突然的,一條系統通告,就還了她自由身?
姜槐激動得在房間里來回踱步,心臟砰砰狂跳。
這幸福來得也太突然了,跟做夢一樣。
不對!
姜槐興奮的腦子猛地冷靜下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會不會是什么新花樣的陷阱?
故意放出假消息,引她現身,然后一網打盡?
j組織那幫老陰逼,絕對干得出這種事!
尤其是那個斷腿的老大!
想到這里,姜槐臉上的狂喜瞬間收斂。
她重新坐回電腦前,手指在鍵盤上翻飛,快到只剩下一片殘影。
無數行代碼在屏幕上飛速滾動。
她要親自潛入j組織的內部網絡,去驗證這個消息的真偽!
這是她的老本行了,雖然j組織的防火墻是世界頂級的,但她總歸要試試。
傅氏集團副總裁辦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璀璨燈火,室內卻沒有開主燈,只有一盞桌面臺燈投下孤零零的光圈。
傅靳年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高挺的鼻梁在光影中投下深刻的陰影。
他身上還穿著從醫院回來時那件黑色襯衫,領口的扣子解開了兩顆,露出一小片結實的胸膛。
視線落在一疊攤開的文件上,全是關于生物科學研究方面的最新論文資料,上面密密麻麻的專業術語和化學分子式,看得人頭暈眼花。
戴著黑色鴨舌帽的趙惟立在辦公桌前,帽檐壓得很低,只露出一個線條凌厲的下巴。
他懷里抱著一臺平板電腦,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操作著,最后一下敲擊后,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二爺,搞定了。”
“消息已經發出去了,全面放棄對‘鳶尾’的通緝。”
傅靳年聞,眼皮都沒抬一下,喉嚨里發出一聲極淡的鼻音:“嗯。”
他的注意力,似乎全在那份關于新型神經毒素的研究報告上。
趙惟繼續匯報:“鳶尾絕對不信天上有掉餡餅的好事。不自己黑進來確認一下,她晚上能睡得著覺嗎?”
他嘿嘿一笑,像是獻寶一樣把平板屏幕轉向傅靳年,“我已經給防火墻開了個‘后門’。”
男人抬起頭掃了眼,“等她現身,密切關注所有在她身邊出現過的人。”
“明白。”
趙惟立刻點頭應下。
二十分鐘后。
姜槐成功進入了j組織的內部成員數據庫。
她屏住呼吸,簡直不敢相信。
“進、進去了?”
什么時候,她都這么厲害了?!
她咽了咽口水,又嘗試著輸入了自己的代號‘鳶尾’。
搜索結果跳出——
檔案已封存,權限不足,無法查看。
她又立刻切換到j組織的全球追殺名單系統。
那個掛在第1位,懸賞金額高得嚇人的代號‘鳶尾’,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存在過。
真的……
全是真的!
她真的被除名了!
她真的不用再被追殺了!
一股巨大的、難以喻的狂喜和酸楚猛地沖上鼻腔,姜槐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她差點就激動得哭出聲。
天知道這段時間她是怎么過來的,每天活得提心吊膽,連睡個安穩覺都是奢侈。
現在,這一切都結束了。
她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陽光下,可以回家,可以去見她想見的人了!
姜槐再也坐不住了。
她“噌”地一下站起來,什么零食、泡面,通通不要了!
她要回家!立刻!馬上!
忽然想到什么,姜槐臉上笑容僵了僵。
大寶貝兒那邊先不說,給她個驚喜哈哈哈!
她沖出別墅,跳上那輛停在車庫里積了灰的跑車,一腳油門踩到底,引擎發出一聲咆哮,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
一路上,通過后視鏡和各種路面反光,不斷地觀察著身后。
沒有一輛車在尾隨她。
沒有可疑的人員出現。
一切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直到車子平穩地駛入姜家大宅的范圍,她那顆懸著的心才終于徹底落了地。
她,姜槐,從今天起,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自由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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