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倆做完妝造抵達溫家老宅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
二十多年前溫家二老遠赴海外后,老宅就只剩孩童時期的溫硯塵住著,后來溫硯塵也走了,這片四合院式的宅子就空了出來。
溫硯塵回來后自己買了云麗山莊,只是不定期會讓人過來打掃四合院。
在這里工作的傭人、管家全換新,為了今晚的宴會,還雇了臨時侍應生。
一天時間,四合院被打造得比溫家鼎盛時期還要大氣。
專門用來做宴會廳的大廳此時人頭攢動,觥籌交錯。
世家小姐們穿著曳地長裙,一張張笑臉如同盛放的花朵。
男士們則身著筆挺西裝,手里端著高腳杯,幾人站在一起討論京城商業前景。
樂隊在二樓回廊演奏著曲調悠揚的純音樂。
三樓圍欄后,兩道身形佇立。
站在前面的溫硯塵,一身寶藍色西裝,額前的碎發梳到后方,露出邪魅又冷厲的一雙桃花眼,視線垂下,居高臨下的睨著樓下大廳華麗熱鬧的景象。
他身后的中年男人,身著黑色西裝,筆直地站著,一雙柔和慈祥的眼眸卻不見絲毫溫度,臉上的笑容也很僵硬。
當真像一尊雕塑。
盛景下,兩道身影從大門走進。
一人身著白色西裝西褲,另一人身著粉色魚尾裙。
兄妹倆只是往那兒一站,便引起了宴會廳里所有人的注意力。
“啊,是楚六小姐!”
“前段時間出那么嚴重的車禍,這就恢復了?”
“網傳楚綿的車禍是溫硯塵和謝淺月做的,到底是真是假?”
“應該是假的,不然這楚家兄妹怎么可能來?”
頂著一頭粉色微卷發的楚羨視線掃過眾人,神色不屑。
他嗤了聲,對周圍的議論充耳不聞,牽著妹妹的手往里走。
楚綿身著粉色魚尾裙,白色高跟鞋踩在紅毯上幾乎聽不到聲音,所過之處一陣飄香,精致漂亮的臉在燈光下看不到一點瑕疵。
“這六小姐長得真漂亮啊!”
“楚家隨便拉一個人出來長得都不賴!”
“楚三少什么時候結婚啊?”
“我記得好幾年前楚三少的未婚妻在訂婚宴上跑了是吧?”
“噓!別亂說話!”
樓上,溫硯塵的目光自楚綿入場后,就一直注視著她。
見她神色冰冷,雙目清明,和失明那幾日的表現完全不同了。
他勾了勾唇,視線又掃過她身上的粉色魚尾長裙,纖細漂亮的天鵝頸在燈光直射下白得發光。
黑亮的長發隨意披散在肩頭。
一想到他曾親手幫她洗過這頭漂亮的長發,心里某個地方便開始急速跳動起來。
角落里的白萋看到楚家兄妹二人來了,涂著潤唇口脂的唇角緩緩上揚。
她單手提著白色裙擺走過來,讓侍者給了兄妹倆一人一杯香檳。
“楚小姐,無論在哪兒看到你,你都是美得不可方物的。”
說著,白萋對楚綿身邊的楚羨點頭示意。
楚綿出于禮貌微微一笑:“謝謝。”
楚羨上下打量了一眼白萋,又收回視線,百無聊懶的看周圍。
溫硯塵今天幾乎把整個京城豪門圈的少爺小姐都請來了,商業界的各路大佬也都在。
嘖嘖,這陣仗
等等!
穿過人群,楚羨的視線直直地定格在圍著自助餐桌吃得正歡的女人身上。
女人拿起桌上的一塊草莓蛋糕,抬頭裝作不經意地看了看周圍,然后背過身將蛋糕一口塞完。
姜槐!
楚羨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
他找了半個多月的女人!
“妹妹,你在這兒等我,別亂跑哈!”楚羨把手上的香檳塞到楚綿手里,轉身就走。
楚綿愣了下,詫異的看著三哥朝一個方向大步走了過去,視線被人群遮掩,還沒看出情況,幾秒后人群中便沒了三哥的蹤影。
她皺了皺眉。
以前她也不怎么參加宴會之類的,因為不喜歡,所以跟這群人社交對她來說是一種折磨。
三哥走了,就意味著她要留下來和一群不認識的人交談。
楚綿抿唇,當下做出決斷,和白萋笑了笑說:“抱歉,我有點事要回去了。”
白萋詫異:“楚小姐剛到就要走?”
“嗯。”
楚綿頷首,將香檳放在一邊白色圓桌上,提著裙擺轉身就走。
正在這時——
“傅二爺!”
“傅靳年來了!”
“傅家二爺不是鮮少參加宴會嗎?怎么會來?他旁邊那個是誰?”
傅靳年和傅七兩道頎長身形從大門外走進來,整個會場先是短暫凝滯,之后不大不小的議論聲如投入平靜湖面的一顆石子,激起陣陣漣漪。
許多意味不明的目光悄然聚焦在男人身上。
他站在燈光下,一身簡單的黑色禮服將他襯得愈發冷沉,冷硬的俊臉暗藏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