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后,林悅如的眼眶迅速泛紅,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落下來。
她聲音沙啞,難以置信地顫抖,喃喃地對楚關山說:
“老公,我是不是……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我好像看到我們的綿綿了。”
楚綿看著母親憔病的樣子,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揪住,又酸又澀。
她抿了抿唇,喉嚨有些發緊,輕喚:“媽。”
這一聲“媽”,像是一道驚雷,同時劈在了楚關山和林悅如心上。
楚關山手里的湯碗“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滾燙的雞湯灑了一地。
這位曾在商場上叱咤風云,將楚家帶上京城第一世家寶座的京城首富,此刻眼眶通紅,淚水模糊了雙眼,激動得嘴唇哆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林悅如更是渾身一震,猛地反應過來。
不是幻覺!
她的女兒,她失蹤了好幾天的綿綿,真的回來了!
“綿綿!”
林悅如哭喊出聲,掙扎著就要從病床上起來。
“媽,您別動!”
楚綿見狀,疾步上前,趕在林悅如坐起之前,一把扶住了她,將她重新按回床上。
“我的綿綿!我的女兒……你終于回來了!”
林悅如緊緊抓住楚綿的手,力道之大:“你這幾天、你這幾天到底去哪兒了啊?知不知道媽媽快擔心死了!”
溫熱的淚水滴落在楚綿的手背上,滾燙。
楚綿反手握住母親冰涼的手,看著父母因為自己這幾天的“失蹤”,憔悴蒼老了不止一點半點,心中愧疚翻涌。
她柔聲安慰道:
“媽,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我已經沒事了,我回來了。”
傅靳年安靜地站在一旁,看著這母女相擁而泣的場面,適時地開口:
“伯父伯母,楚綿車禍后,被江水沖到了香江下游的一處偏僻山村,被當地淳樸的村民所救。”
“因為她的手機在車禍中遺失了,而那個村子交通閉塞,沒有通訊設備,所以才一直沒能和你們聯系上。”
“我也是昨天凌晨才找到她的。”
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解釋了楚綿失蹤的原因。
楚關山和林悅如聽了這番解釋,看向楚綿的眼神里,除了失而復得的喜悅,更多了幾分后怕和濃得化不開的心疼。
“被江水沖走?我的綿綿……”
林悅如泣不成聲,伸手撫摸著楚綿的臉頰:“那你有沒有受傷?”
“快,快讓醫生給你好好檢查一下!”
“出了這么嚴重的車禍,肯定受了內傷!”
楚關山也回過神來,抹了把臉上的淚水:
“對!”
“必須馬上檢查!”
“仔仔細細地檢查!”
楚綿一愣。
她感覺自己身體并無大礙,除了有些疲憊之外,那些毒素發作的后遺癥也隨著時間的推移在慢慢消退。
她正想說自己沒事,不必麻煩。
但當她對上父母那充滿焦慮和關切的眼神時,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知道,如果不讓他們放心,他們今晚恐怕都睡不著覺。
最終,楚綿無奈地點了點頭:
“好,我去檢查。”
抽血、ct、b超……
折騰了一下午。
當她拿著一沓檢查報告,從最后一間醫生辦公室出來時,一眼就看到走廊上站著好幾個焦急等待的身影。
是她那幾位哥哥。
他們一個個西裝革履,風度翩翩,此刻卻都面帶焦色,一見她出來,便呼啦一下全都圍了上來。
“妹妹!你怎么樣?醫生怎么說?”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告訴哥哥!”
“這幾天都去哪兒了?擔心死我們了!”
“瘦了!肯定吃了不少苦!”
哥哥們七嘴八舌,將她圍在中間,噓寒問暖,目光在她身上仔仔細細地來回掃視,生怕她少了一根頭發。
楚綿被他們吵得頭都大了,有些無奈地抬眼,越過哥哥們的肩膀,看向不遠處單手插兜,閑適地靠在醫院走廊墻壁上的傅靳年。
傅靳年接收到她的目光,只是微微挑了挑眉,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
最終,在哥哥們“強烈”且“不容拒絕”的要求下,楚綿還是被“強制”留院觀察。
美其名曰:
方便照顧,也讓爸媽安心。
于是,她被安排進了林悅如隔壁的另一間病房。
兩間病房中間還有一道可以隨時打開的連通門。
楚綿看著哥哥們忙前忙后,一會兒送水果,一會兒添置日用品,一會兒又去跟醫生確認注意事項,心里既有些無奈,又有些暖意。
這種被家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覺,陌生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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