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楚家,給楚小姐一個交代!”
楚霖面無表情,微微頷首,聲音依舊清冷:
“有勞張局長費心了。”
楚羨則是不屑地冷哼一聲,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兄弟倆不再多,轉身邁著沉穩的步伐,離開了警察局。
直到那兩道懾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口,張局長才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一般,雙腿一軟,重重地跌坐回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良久,他才顫抖著手,拿起桌上的電話,聲音嘶啞地吼道:
“給我接刑偵隊!”
“讓他們所有人都給我滾過來!”
“限他們三天之內,必須給我找到那兩個卡車司機的線索!”
“找不到,就都給我卷鋪蓋滾蛋!”
……
另一邊,不知名別墅的臥室內。
楚綿在一片沉寂中悠悠轉醒。
她睜開雙眼,沒有任何光亮,而是一片濃得化不開的墨色。
什么都看不見。
黑暗,如無邊無際的深淵。
緩和片刻后,她想要撐著手臂坐起來。
然而,一股強烈的無力感從四肢百骸傳來。
身體像是灌了鉛一般沉重,軟綿綿的,根本使不上半分力氣。
她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一夜之間,毒素又擴散了。
去年這個時候,她也曾經歷過。
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床上,看不見,動不了,只能像個廢人一樣,靜靜地等待著體內的毒素自行消解。
可現在,她身處的環境完全陌生,身邊潛伏著未知的危險。
她咬緊牙關,深吸一口氣,調動起全身的力氣,試圖控制自己的身體。
汗水,從額角滲出,順著臉頰滑落,浸濕了鬢角。
她能感覺到手臂的肌肉在微微顫抖,似乎還能使上一些力,但身體的其他部位,卻像是完全失去了知覺,紋絲不動。
“呃……”
一聲壓抑的低吟從她喉間溢出,她用盡全力,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了身下的床單,另一只手則費力地撐向床板。
床單被她抓得變了形,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著青白。
每一次嘗試,都伴隨著劇烈的喘息和從骨髓深處傳來的酸軟。
汗珠,一顆顆,如斷線的珠子般滾落,打濕了她額前的碎發,也模糊了她堅毅的眉眼。
終于,在幾乎耗盡了所有力氣之后,楚綿的身子猛地一挺,在劇烈的晃動中艱難地撐著坐了起來。
胸口劇烈起伏,整個人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一般,虛脫無力。
短暫的眩暈過后,她稍微緩過一口氣。
伸出尚且能動彈的雙手,摸索著大腿和小腿。
然后用盡力氣,一下一下地捶打,刺激著自己的腿部肌肉。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咔噠”一聲,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
溫硯塵原本是想來看看楚綿醒了沒有。
推開門,一眼便看見了坐在床上,狼狽地捶打著自己雙腿的楚綿。
她額發凌亂,汗濕的睡裙緊貼著消瘦的脊背。
明明是一副脆弱不堪的模樣,那股子不肯服輸的倔強卻怎么也掩蓋不住。
看到這一幕,溫硯塵深邃的眼眸,化為一片黯然。
他猜到了。
楚綿體內的毒素,比他預想中擴散得更快。
她現在,恐怕連站起來都困難了。
盡管看不見,但她能清晰地感知到有人進來了。
她捶打腿部的動作一頓,幾乎是下意識地別過頭。
“滾出去!”
溫硯塵沒有說話,也沒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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