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謝安月一襲水藍(lán)色抹胸長裙,精心打理過的長發(fā)柔順地披在肩后,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溫婉笑容,正挽著溫硯塵的手臂,穿梭在賓客之間。
這是溫硯塵一位好友舉辦的私人舞會,到場的都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
“硯塵,謝小姐,你們倆可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啊。”
一位與溫硯塵相熟的公子哥端著酒杯,笑著打趣,“什么時候請我們喝喜酒啊?”
溫硯塵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那笑意卻未達(dá)眼底,深邃的眸子里一片幽冷,讓人看不透他的真實情緒。
謝安月聞,故作嬌羞地垂下眼瞼,輕輕瞥了一眼身旁的溫硯塵,聲音柔得能掐出水來:“都聽硯塵的。”
那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引得周圍眾人一陣善意的哄笑。
“哎喲,看看謝小姐這模樣,完全就是我們豪門闊太的典范嘛!”
“這夫唱婦隨,學(xué)得可真好!”
“可不是,硯塵有福氣啊!”
溫硯塵端起手中的紅酒杯,輕輕晃了晃,猩紅的酒液在杯壁上掛出一道道痕跡。
他抿了一口,對于朋友們的調(diào)侃置若罔聞。
幾人見溫硯塵興致不高,也識趣地轉(zhuǎn)開了話題,不再拿他們開玩笑。
角落里,兩個跟著各自男友前來的年輕女伴正湊在一起玩手機,忽然其中一個發(fā)出一聲低低的驚呼。
“天吶!這也太慘烈了吧!”
她指著手機屏幕上的視頻,臉色有些發(fā)白,“這跑車都被撞成這樣了,里面的人……”
“肯定活不了了吧?”
另一個女孩也好奇地湊過去。
當(dāng)看清視頻里那輛被撞得稀巴爛的豪車時,不由得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她盯著手機屏幕,仔細(xì)辨認(rèn)著:
“這車……好像是阿斯頓馬丁的限量款吧?”
“這種車在京城我記得好像就三輛,不同顏色的,都被楚家那位三少楚羨給包圓了。”
“這……這出車禍的,不會是楚羨吧?”
“什么?楚羨出車禍了?”
“哪里哪里?快給我看看!”
此一出,周圍不少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紛紛圍攏過來,七嘴八舌地詢問。
楚家三少楚羨,在京城也是個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铩?
他若出事,那可是大新聞。
溫硯塵原本淡漠的眸子幾不可察地微微一瞇,視線不著痕跡地朝著聲音來源處瞥了一眼。
謝安月站在溫硯塵身側(cè),聽到“車禍”、“楚羨”、“跑車被撞爛”這些字眼,心頭猛地一顫。
一股難以喻的恐懼與興奮交織在一起,讓她下意識地攥緊了手心。
她花了大價錢雇傭的那些亡命之徒,難道……
真的成功了?
楚綿,真的死了?
這個念頭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間在她心底蔓延開來。
狂喜幾乎要沖破理智的束縛,讓她臉上的笑容都快要維持不住。
但她深知,此刻絕不能露出任何破綻。
她強壓下心頭的激動,臉上擠出一副恰到好處的擔(dān)憂與好奇,也跟著人群圍了上去,柔聲問道:
“發(fā)生什么事了?什么車禍呀?”
那個拿著手機的女孩見眾人圍觀,又看了一眼視頻,語氣帶著幾分不確定和驚駭:
“你們看,這視頻里的跑車,瞧著特別像楚家三少楚羨平時開的那幾輛之一。”
“是十幾分鐘前,我們一個車友群里有人發(fā)的,說是有兩輛大卡車在高架橋上把一輛跑車給撞了,撞得稀巴爛,火光沖天的!”
她一邊說,一邊將手機屏幕轉(zhuǎn)向眾人。
視頻雖然有些晃動,但依然能清晰地看到事故現(xiàn)場的慘烈。
濃煙滾滾,火光熊熊。
一輛銀灰色的跑車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原樣,被擠壓變形,如同廢鐵一般卡在護欄邊。
周圍隱約可見消防車和救護車的燈光在閃爍。
謝安月的心臟怦怦狂跳,幾乎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是那輛車!
楚綿動身后沒多久,她就收到了那兩個人發(fā)來的照片。
和視頻里被撞爛的銀灰色阿斯頓馬丁,是同一輛!
她死了!
楚綿終于死了!
這個認(rèn)知讓她渾身的血液都仿佛在瞬間沸騰起來,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意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連忙低下頭,用手帕輕輕按了按眼角,做出泫然欲泣的模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天啊,怎么會發(fā)生這種事……”
“希望人沒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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