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粉色的絲綢如水般滑落,她赤著身體,帶著一種豁出去的決然,站在他面前。
空氣中彌漫著她身上香水與浴室水汽混合的味道。
“你是不是想死?”
溫硯塵的聲音比浴室里的冷水還要冰冷,帶著毫不掩飾的嘲弄。
謝安月被他看得身體一僵,恐懼感瞬間攫住了她。
但她不能退縮。
她強忍著顫栗,鼓足勇氣,一步步朝他走近,直到兩人之間只剩下咫尺的距離。
她伸出手,微涼的指尖輕輕碰觸上他濕熱的胸膛,感受著他肌膚下有力的心跳。
“硯塵,”
她的聲音帶著刻意的嫵媚與討好,“難道……你不想要我嗎?”
下一秒,溫硯塵面若寒霜,眼中最后一點溫度也消失殆盡。
他猛地伸手,狠狠一推!
“啊——!”
謝安月驚叫一聲,浴室的地面濕滑,她根本站立不穩,整個人向后摔去。
手腕重重地砸在冰冷的浴缸邊緣,劇痛襲來,疼得她幾乎要暈厥過去,只能死死咬住牙關,才沒有痛呼出聲。
溫硯塵居高臨下地睥睨著狼狽不堪的她,眼神如同在看一堆令人作嘔的垃圾。
“你想要的太多了。”
他薄唇輕啟,吐出的話語字字誅心,“我讓你留在云麗山莊,不過是看在你把傅蘊那個蠢貨弄下山崖的份上。但這并不代表,你就是這里的女主人了。”
他嗤笑一聲,語氣中的鄙夷幾乎要將謝安月淹沒:“要不是當初你趁著我藥效發作爬上我的床,你這輩子,連給我舔鞋的資格都沒有。”
屈辱、憤怒、不甘……
種種情緒在謝安月心中交織,最終化為滾燙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她沒想到,自己在溫硯塵眼中,竟然如此不堪。
她以為,她替他處理了傅蘊,至少能換來他一絲一毫的溫情,哪怕是施舍也好。
到頭來,卻依舊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她不僅付出了自己的身體,還親手將那個曾經最愛她的傅蘊,傷得遍體鱗傷,生死不明。
她咬著牙,淚眼模糊地看著眼前面容俊美卻冷酷無情的男人。
以往她怕他怕得要死。
但今晚,聽到這些話從他嘴里吐出來,她什么也不顧上了,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
“我沒資格……”
“那我問你,誰有資格?”
“楚綿嗎?楚綿她就有資格嗎?!”
“要是現在站你面前尋歡求愛的人是楚綿,你會把她推開嗎?!”
溫硯塵原本已經關掉了花灑,正準備拿起浴巾離開浴室。
聽到“楚綿”這兩個字,他的動作驀然一頓。
他緩緩轉過身,那雙原本就冷漠的眼眸,此刻像是淬了冰,森冷得令人毛骨悚然。
謝安月接觸到他這樣的眼神,心頭猛地一跳,強烈的悔意涌了上來。
她不該提楚綿的!
她瑟縮著,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后退去,驚恐地睜大雙眼,看著溫硯塵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
腦海中,不受控制地再度浮現出那晚,溫硯塵用花盆砸傷傅蘊后,眼神嗜血,一步步走向她的畫面。
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讓她渾身冰冷,臉色慘白如紙。
“不……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
她語無倫次地哭喊著,“我下次……我下次再也不提她了……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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