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月看著那兩個被溫硯塵斥為“垃圾”的禮品袋,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自己如今已是溫硯塵的女人,能夠隨意出入這云麗山莊,若是能趁著過年這個機會,討得溫硯塵父母的歡心,那嫁入溫家豈不是指日可待?
那晚對傅蘊下的狠手,所受的驚嚇與煎熬,也算是有了回報。
可溫硯塵那句冷冰冰的“寵物”,像一盆冰水,將她心頭那點得意澆了個透心涼。
她明白了,自己在溫硯塵心中的地位,遠沒有想象中那般穩(wěn)固。
這個男人,對她,并無半分情意可!
念頭飛轉,她面上卻不敢露出絲毫異樣,只是伸手將那兩個禮品袋提起,往身后藏了藏:
“硯塵,我知道錯了。”
“以后,我再也不會自作主張,做這些讓你誤會的事情了。”
溫硯塵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她。
他慢條斯理地踱步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刻意遮掩的袖口上:
“身上的傷,好些了?”
謝安月心頭猛地一顫,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想要后退。
前兩日,只因網(wǎng)上傳出傅蘊并未身亡的消息,這個男人便像瘋了一般,讓那兩個可惡的菲傭,用鞭子狠狠抽打了她。
事后,連藥都不許她涂,任由那些傷痕火辣辣地疼,硬生生熬了過來。
溫硯塵,簡直就是個披著人皮的瘋子,一個徹頭徹尾的神經病!
她強壓下心底的恐懼,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好……好多了,謝謝硯塵關心我。”
“只要你乖乖聽話,”溫硯塵的聲音輕飄飄的,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壓,“我自然不會虧待你。”
“至少,會比你在謝家,過那種低人一等的生活,要好上千倍百倍。”
謝安月身子微微發(fā)抖,垂在身側的手指緊緊攥著衣角,低低應了聲:“好,我會的。”
溫硯塵似乎對她這副溫順的模樣頗為滿意,伸出手,似乎想去撫摸她的頭頂。
謝安月看著那只骨節(jié)分明、卻曾帶給她無盡痛苦的手伸過來,幾乎是出于本能,猛地向后縮了一下。
溫硯塵的手僵在半空,原本還算緩和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周遭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謝安月心中警鈴大作,暗道一聲不好!
她知道自己這個下意識的動作,定然是惹怒了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
情急之下,她腦中靈光一閃,連忙開口轉移他的注意力:
“硯塵,我……我今天在商場,遇到楚綿了!”
果然,一聽到“楚綿”這兩個字,溫硯塵周身那股迫人的寒氣似乎都消散了些許。
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倏然閃過一抹異樣的光彩,連聲音都染上了幾分喜色:“哦?她去做什么了?”
謝安月暗暗松了口氣,連忙回道:“看樣子,楚綿應該是去給楚家的長輩挑選過年禮物。”
溫硯塵聞,微微垂下眼瞼,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
他低低地笑了一聲。
那笑聲有些復雜,聽不出情緒。
楚綿……
小時候過年,她也會開心地給他準備禮物。
雖然那些東西,大多被他隨手丟棄,或是轉送給了別人。
可如今,她長大了,再也不肯為他費這份心思了。
不過,沒關系。
她不給他準備,他可以給她準備。
溫硯塵抬起眼,看向謝安月,問道:
“女孩子,一般都喜歡些什么?”
謝安月微微一怔。
有那么一瞬間,她心頭竟生出一絲荒唐的欣喜。
但那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便被她自己掐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