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奇不奇怪?”
傅行看向傅靳年,帶著探尋:“靳年,你認識這位云溪神醫嗎?或者,你知道是誰替傅家付了這筆救命錢?”
傅靳年端坐著,面色如常。
手中那串佛珠被他無意識地捻動著。
他眸色微閃,淡淡道:“不認識?!?
“這就怪了?!?
傅行咂了咂嘴,“那她說的‘已經有人付過’是什么意思?”
“難道是她隨口找的托辭,不想收我們傅家的錢?”
傅靳年讓他別胡思亂想:“大哥,你守了這么久,也該回去休息了?!?
“這里有護工?!?
傅行卻像是打開了話匣子,意猶未盡:
“說來也怪,那個云溪神醫,雖然蒙著面,和弟妹長得也不一樣,可我總覺得,她們兩個人身上的那股子清冷勁兒,特別像……”
他自顧自地說著,沒留意到傅靳年額頭上跳動的青筋。
“大哥若再不回去休息,我不介意讓傅六傅七‘請’你回去。”
一直在問云溪……
他當然不能說,云溪就是他的阿綿。
傅行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冷臉弄得一愣,有些不解地看著他:
“靳年,你這是做什么?我就是隨口一說……”
他見傅靳年臉色愈發冰寒,自知再說下去恐怕真要被“請”走了,只得悻悻然閉了嘴,嘟囔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回去還不成嗎?!?
他站起身,整了整皺巴巴的衣領,走到門口,又像想起什么,回頭笑著說:
“我走了,蘊兒誰照顧?”
傅靳年連眼皮都未抬一下:“沒人照看,讓他自生自滅?!?
傅行聞,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無奈地搖搖頭:
“你啊,嘴硬心軟?!?
“明明比誰都上心,偏要說這些涼薄話?!?
他走過來,像小時候那樣,拍了拍傅靳年的肩膀,語氣帶著兄長的溫和與囑托:
“蘊兒就交給你這個小叔叔了,可別趁我不在,偷偷欺負他?!?
傅靳年嗤了一聲:“幼稚。”
傅行也不惱,笑了笑,擺擺手,這才拖著疲憊的身體離開了重癥監護室。
門關上的剎那,病房內恢復了之前的寂靜,只剩下儀器單調的聲響。
傅靳年看都沒看病床上的傅蘊一眼,只是冷著臉走到剛才傅行躺過的地方,坐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他看了好幾次手機。
給楚綿發了好幾條信息過去,那邊沒回。
想到最近年關了,她應該在忙,也沒有給她直接打電話。
坐了一會兒后,傅靳年逐漸覺得無聊。
黑眸悠悠掃過那邊躺在病床上雙目緊閉的傅蘊,又快速移開。
隔了一會兒,他又看了眼傅蘊。
監護儀許久沒響了,這小子會不會是……
他沉著臉起身,走到病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被繃帶包成木乃伊的傅蘊,眉頭擰了下。
監護儀上設定的時間到了,所以沒再滴滴滴的吵得人心煩。
以前傅蘊因為傅靳年和他長不了幾歲,所以不怎么樂意喊傅靳年是小叔叔。
尤其是傅蘊到了青春期的時候,就更不樂意喊了,總覺得自己有一個年紀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長輩,是一件很丟人的事。
但傅蘊從小都怕傅靳年。
比怕他爹還要怕。
有好幾次傅靳年都想把他腦袋撬開看看傅家的兒郎怎的如此蠢笨!
現在好了,傅蘊真被開了瓢。
他看著卻覺得心底悶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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