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之前霍司謙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兩人‘分手’后,都在不約而同的自己折磨自己。
楚綿上前一步,輕輕按住楚關山的手臂:“爸,您先別生氣,等二哥醒了,問清楚情況再說。這里是醫院,您動靜太大了。”
然后,她看向抖如篩糠的王哥,語氣淡漠:“這里暫時不用你了,你先回去吧。”
王哥如蒙大赦,磕頭如搗蒜:“謝謝六小姐!謝謝六小姐!”
說完,連滾帶爬地逃離了這個修羅場。
楚關山余怒未消。
看著病床上兒子那張毫無血色的臉,又是心疼又是生氣。
“當初我就不同意他進什么娛樂圈!當什么明星!整天被人指指點點品頭論足不說,現在倒好,直接把自己折騰進醫院了!我看他就是欠收拾!”
楚綿給了大哥楚霖一個眼神。
楚霖會意,硬著頭皮上前勸道:
“爸,您消消氣,醫生不是說已經脫離危險了嗎?”
“等他醒了,您想怎么罵都行。現在您和媽先回家休息一下,這里有我們幾個守著,老二醒了我第一時間給您打電話,您再過來教訓他,也不遲。”
楚關山瞪了楚霖一眼,沒好氣地道:
“你身為大哥,連弟弟妹妹都照顧不好!一個個都不讓人省心!”
林悅如聽不下去了。
她收回落在老二身上的擔憂視線,轉頭瞪了楚關山一眼:“這跟老大有什么關系?你少在這里撒氣!孩子們也擔心墨離。”
她深吸一口氣,對幾個孩子說道:
“你們爸說得也有道理,我們先回去,讓人燉點補身體的湯羹送過來。你們幾個在這里好好守著,有什么情況立刻通知我們。”
“知道了,媽。”
楚綿幾人異口同聲地應道,像是一群挨了訓的小鵪鶉。
林悅如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拉著還在吹胡子瞪眼的楚關山,離開了病房。
病房里,一下子安靜了不少。
楚羨走到床邊,看著楚墨離蒼白的睡顏,忍不住嘆了口氣:
“二哥這到底是抽什么風啊?以前也沒見他這么拼命三郎過。”
楚璟找了個椅子坐下,輕輕揉了揉太陽穴,低聲道:“等二哥醒了就知道了。”
而此刻,病床上的楚墨離,眉頭依舊緊鎖。
似乎在夢中也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動了動,口中溢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囈語,含糊不清。
三天后。
京城市中心一家名為“靜心閣”的茶館內。
雅致的鏤空木格將一個個卡座巧妙隔開,既保證了私密,又不顯得沉悶。
傅靳年端坐著,修長的手指在茶具間從容游走,洗杯、置茶、沖泡,每一個動作都優雅到了極致。
熱氣氤氳,茶香裊裊。
楚綿無心欣賞。
她的視線時不時飄向茶館的入口,指尖無意識地輕點著桌面。
二哥和霍司謙,怎么還沒來?
一位穿著素雅旗袍的服務員端著幾碟精致的小巧點心進來,輕聲道:“二位慢用。”
傅靳年微微頷首,待服務員退下,他將沖泡好的第一道茶湯斟入楚綿面前的白瓷杯中。
茶湯澄黃透亮,散發著清雅的蘭香。
“在看什么?”
他淡聲開口,嗓音一如既往的沉穩。
楚綿回過神:“沒什么。”
她下意識伸出手,想去端那杯茶。
“啪——”
傅靳年手背不輕不重地拍了下她的手背。
“燙。”
他簡意賅。
楚綿悻悻然收回手。
她拈起九宮格點心碟里的一塊桃花酥,咬了一小口。
甜糯的滋味在口中化開,卻壓不住心頭那點焦灼。
傅靳年將她的不安看在眼里,又問:“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