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綿緩緩開口,聲音帶著寒意。
船長聽到這話,臉色更白了。
他猛地想起一件事。
“我想起來一件事!”
船長急忙說道,“這次航行,我們在出發前,因為人手短缺,臨時招聘了一批短期合同的侍應生上船幫忙。”
“這本來很正常,以前也經常這樣操作。但是……”
船長努力回憶著,“這次招上來的臨時工,有點奇怪。”
“哪里奇怪?”
楚璟追問。
“以前招的臨時工,大多是剛畢業或者在校實習的年輕人,二十歲上下。但這次來的,有好幾個……年紀偏大,看著都三十多歲了,不像是剛出來做服務行業的。”
“而且,”
船長皺著眉頭,似乎在組織語,“他們平時工作的時候,看著都挺正常的,互相之間好像也不認識。但是……我好幾次無意中看到,他們下班后,并沒有立刻回宿舍休息,而是幾個人、不同批次的,都往船底的倉庫那邊去。”
“船底倉庫?”
坐在沙發上的楚淵敏銳地捕捉到這個信息。
“對,就是存放備用物資和一些閑置設備的底艙。”
船長解釋道,“那邊平時沒什么人去,光線也不好。我當時還以為……以為他們是偷偷聚在那里賭博或者喝酒什么的,也沒太在意,畢竟臨時工流動性大,管理上沒那么嚴格。”
“他們每次去底艙,大概待多久?”
楚綿問道。
船長想了想:“時間不短,至少得一兩個小時吧,才會陸陸續續地出來,然后才回各自的房間。”
一群互不相識、年紀偏大、行為詭異的臨時工,下班后秘密聚集在船底倉庫……
明顯的不對勁。
她抿唇看了眼還在憂心忡忡的楚家眾人。
沉默著給霍司謙做了簡單的清除余毒處理,又讓二哥先把有些虛弱的霍司謙扶回房間去。
今晚的事,問是問不出結果了。
她打算去底倉看看。
“爸媽,你們先去休息吧,三哥不會有事。”楚綿說罷,又讓大哥和四哥留在這里照看三哥楚羨。
兩位嫂子回房去哄三個侄兒睡覺。
至于五哥楚璟,楚綿想著他身體也不太好,讓他回房間的,但楚璟明顯是不放心,要留下來等楚羨醒來。
楚綿也沒再勸,和傅靳年離開了醫務室。
回到房間門口,傅靳年見她眉心緊蹙,便知道她現在也是思緒雜亂。
“阿綿,三少那邊有他們守著,不用擔心了。”
“嗯,”
楚綿點頭,看他站在凜冽海風中,她說:“你先回去休息吧,今晚的事一時半會兒查不出結果。”
“好,晚安。”
傅靳年見她眼下一片倦色,也不想再打擾她,說完準備轉身,想到什么,又回頭看她:“有事給我打電話。”
“好。”
目送傅靳年走進樓層電梯,楚綿才關上了房門。
今晚,怕是不能好好休息的。
她轉身走向衣帽間。
郵輪之行本該是放松的,她并未攜帶執行任務時的裝備,連一身便于行動的夜行衣也無。
只能從現有的衣物里,挑選了一套深色、貼身且活動不受限的運動套裝換上。
布料柔軟,摩擦聲很小,適合在安靜的環境下行動。
她將長發利落地束成高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和清冷的眉眼。
深夜,楚綿動作輕盈地打開房門,再次融入深夜郵輪幽暗的走廊。
夜深了,大部分游客早已進入夢鄉。
走廊里空曠寂靜,只有腳下柔軟地毯吸收了絕大部分腳步聲。
空氣里還殘留著白天狂歡后的淡淡酒氣和香水味,此刻卻顯得有些靡靡和詭異。
越靠近船體下層,光線越發昏暗,空氣也變得潮濕起來,帶著機油和海水混合的獨特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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