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蜜正得意于自己抓到了“小偷”,冷不防被人質問,她轉過頭,看到走過來的楚綿,先是被對方的氣質和容貌震懾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倨傲的神色。
她瞥了一眼楚綿身邊的幾個孩子,尤其是看到楚璟那過分精致的容貌時,眼中閃過驚艷。
好帥
“你是誰?跟他一伙的?”
李蜜揚了揚下巴,揮著手里的筆記本,“還用看清楚嗎?這種窮鬼來畫展,除了偷學還能干什么?你看他記得這些亂七八糟的,不是想抄襲是什么?”
霍司謙看到楚綿過來,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眼里閃過一絲希冀,但更多的還是羞愧。
他低下頭,小聲說:“楚小姐,我…我沒有…”
“我知道你沒有?!?
楚綿轉向李蜜,目光平靜無波,“藝術展向公眾開放,是為了交流與學習。他認真觀摩,記錄心得,何錯之有?難道參觀者都必須是腰纏萬貫的富豪?還是說,你的畫作精妙到不允許任何人學習借鑒,哪怕只是記錄一點光影處理的技巧?”
她的聲音不疾不徐,邏輯清晰,每一個字都像敲在鼓點上。
周圍的議論聲漸漸小了下去。
不少人開始覺得李蜜有些小題大做,反應過激了。
李蜜被楚綿一番話堵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她強辯道:“誰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記錄心得?我看他就是心虛!這種人我見多了,沒錢還想附庸風雅,骨子里就是想占便宜!我們這種高端藝術展,就不該放這種人進來,拉低檔次!”
她越說越激動,指著霍司謙,“你看他穿的,全身上下加起來有兩百塊嗎?這樣的人,懂什么藝術!”
楚綿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似笑非笑:“哦?原來藝術是用錢來衡量的?那倒是讓我長見識了?!?
她目光掃過李蜜胸前的銘牌,“李蜜小姐是吧?你的作品是哪一幅?我很想欣賞一下,看看是多么‘高端’的藝術,容不得半點學習和探討。”
原本三三兩兩分散在各處欣賞畫作的人們,好奇心像被無形絲線牽引,不約而同地朝著聲源處聚攏過來。
霍司謙抿著嘴唇,眼睫垂落,像是在竭力忍耐著什么,單薄的身影在人群的注視下顯得更加局促不安。
楚綿瞧著他這副模樣,心頭不由得嘆息一聲。
果然。
霍司謙這軟弱的性子,在學校里被霸凌也不是沒原因的。
都被欺負到頭上來了,還不敢吭一聲。
李蜜雙手抱臂,下巴頦抬得老高。
話里話外,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與刻薄,眼神像淬了毒的箭,直往楚綿身上射,“真以為自己穿了身名牌,就能附庸風雅了?怕是連顏料和水彩都分不清吧?還想看我的作品?”
楚綿正要開口反擊。
卻不料,一直沉默不語的霍司謙,突然像是被針扎了一下似的,猛地抬起頭來。
“這位小姐,請你說話放尊重一點?!?
霍司謙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子不容忽視的認真勁兒。
平日里軟糯的嗓音此刻聽起來竟有些發澀,像是生銹的齒輪在勉強轉動。
“你可以嘲諷我,但是,請不要侮辱他們。”
楚小姐和楚璟,以及三個孩子都是楚家人,是墨離哥哥的家人。
她可以把他踩到泥濘里,但不能對楚家任何一個人出不敬!
楚綿挑了挑眉,
倒是沒想到,霍司謙居然敢懟過去了。
原本已經涌到嘴邊的話,硬生生被她咽了回去。
罷了,就讓這小可憐逞強一次吧。
李蜜顯然沒料到霍司謙會突然冒出來維護楚綿,一時愣住,隨即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夸張地笑了起來,聲音尖銳刺耳。
“喲喲喲,看看,這是哪里來的野狗,也敢沖我吠了?怎么著,心疼她了?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個小白臉?!?
她眼神輕蔑地掃過霍司謙,又轉向楚綿,語氣更加惡劣,“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果然,什么樣的人跟什么樣的人玩,一個兩個,都是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保安!保安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