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景岳,足足有二十多公里的路程。
楚綿眉頭緊皺,耳邊又聽到三哥說:“快走吧,你五哥說了,這件事和那個池青青脫不了干系。”
“嗯。”
四十分鐘后。
兄妹倆一路駕車來到池青青家所在地定位。
環顧四周,小區外墻斑駁,墻皮脫落露出紅磚,樓棟外立面爬滿了縱橫交錯的電線,像是蜘蛛網一樣。
楚綿看著手機上的定位,的確是一處老舊小區的地址。
這里看著比京城的貧民窟還要破舊。
楚羨吹了聲口哨,“嘖,環境挺接地氣啊。”
楚綿沒理會三哥的調侃,徑直走進小區。
老舊小區沒有物業管理,院子里隨意停放著自行車和電動車,晾曬的衣服五花八門,空氣中彌漫著飯菜的香味和一絲潮濕的味道。
兩人按照樓棟號,找到池青青家所在的單元樓。
樓道里光線昏暗,墻壁上貼滿了小廣告,散發著廉價印刷品的油墨味。
楚綿皺了皺眉,和楚羨一起爬上三樓。
走到301門口,楚綿抬手敲了敲門。
“來了來了!”
屋內傳來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接著門吱呀一聲打開。
池青青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卡通睡衣,頭發隨意扎了個馬尾,臉上帶著疲憊,但看到門外站著的是楚綿和楚羨時,眼神瞬間暗了下去。
楚綿抿著唇角。
沒想到池青青真的住在這里。
她在景岳填寫的地址,是假的。
“楚、楚綿姐”
池青青張了張嘴巴,眼神一直在閃躲:“先進來吧。”
楚綿走進屋,目光快速掃過客廳。
果然如定位顯示,房子很老舊,大約只有五六十平米,客廳光線不太好,家具都是些老式的款式,沙發的皮面有些開裂,茶幾上擺著一些藥瓶和水杯。
墻壁上貼著泛黃的舊海報,角落里堆著一些雜物。
雖然陳舊,但看得出收拾得還算干凈整潔。
空氣中,除了淡淡的藥味,還有一股揮之不去的霉味。
“青青,你奶奶呢?”
楚綿沒有開門見山地問幽曇的事,而是輕聲問了她病重的奶奶。
池青青從看到楚綿那一眼開始,整個人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
她指了指緊閉著的臥室門,壓低聲音說:“奶奶剛睡下,白天鬧騰了一天,好不容易才哄睡著。”
她臉上帶著倦色,眼圈也有些發黑,看得出照顧病人很辛苦。
此時,更是陰云密布。
“要不我們先出去說吧,別吵醒奶奶。”
見她這反應,楚綿的心都跟著沉了沉。
幽曇的事,和她有關。
楚綿點頭:“好。”
池青青輕輕關上臥室門,領著楚綿和楚羨來到客廳的舊沙發旁,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
“那個我家有點臟亂,你們別介意啊。”
她聲音很小,明顯自卑。
在她眼里,楚綿和楚羨都是穿著光鮮亮麗的有錢人,而自己的家境卻如此窘迫。
楚羨看了眼那個用各種碎木塊支撐著的沙發,嘴角抽動。
這能坐人?
最終兄妹倆還是沒坐下去,倒不是嫌棄,是怕給坐塌了。
楚綿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池青青。
池青青一直在緊緊地捏著手心,眼眶微紅:“你們、你們今天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誰讓你做的?”
楚綿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喜怒,目光卻像手術刀一樣精準地落在池青青臉上,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池青青的臉色唰一下變得慘白。
被發現了
盡管她早就猜到會有這一天,但真當面臨的時候,她還是很害怕。
池青青嘴唇哆嗦,眼神慌亂地閃躲,雙手下意識地絞緊了衣角。
“我、我”
她支吾著,像是被扼住了喉嚨。
“說。”
池青青猛地吸了口氣,像是認命般,聲音帶著哭腔和自嘲:“我能有什么辦法?下班的時候,我在儲物柜里發現一封信,里面說只要我把幽曇和數據拿走,再去實驗室的數據庫登錄一下,就給我一大筆錢。”
她抬起頭,淚水在眼眶里打轉:“我奶奶病得很重,需要很多錢,我真的沒辦法了!”
池青青顯然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在看到楚綿的那一刻,眼神就已經出賣了自己。
現在更是連偽裝都沒有,一口氣直接全盤托出。
說著,池青青突然轉身沖進廚房里,一會兒又抱著一個保溫箱出來,雙手捧著遞向楚綿。
“東西都在這里,幽曇我一直護著,數據也沒損壞,”她又去挪開一個溫水瓶,從下面拿了一個黑色的u盤出來塞到楚綿手中:“楚綿姐,求求你,別告發我不然我奶奶就真的沒人照顧了!”
話音未落,池青青雙膝一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