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窈摸了摸自己的眉毛,想問,難道真的很難看?
不知為何,她還有點不想走。
不過,提到齊嬤嬤,謝窈還是正色幾分,應聲后,轉身走出內室。
冷風一吹,她才發(fā)覺自己臉熱得厲害。
昨日大婚之夜,王爺趕走了扶光院所有丫鬟侍從,是不愿被人聽墻角,今天就沒必要了。
之后每晚,由齊嬤嬤,棠心和忍冬三人輪流守夜。
齊嬤嬤正站在外屋門口,腳下是自己的鋪蓋,見謝窈這么快出來了,而且衣著整齊,她連忙將“可是要叫水”這句話憋了回去。
王爺之前在院中的話聲聲入耳,扶光院之人敬王妃如敬王爺,就算兩位主子還沒圓房,也不是她該置喙的。
齊嬤嬤備了水,由她為謝窈沐浴卸妝。
謝窈問道:“嬤嬤剛才,可是要跟我說什么?”
齊嬤嬤:“王妃真是一雙慧眼,老奴確實是有事要報,是關于棠心的?!?
謝窈心中了然,棠心與周夫人院中丫鬟琪兒見面時,神情不太對。
棠心是蕭老夫人給她可用的丫鬟,還是府中管事羅嬤嬤的女兒,就算齊嬤嬤不說,她也會問清楚,而齊嬤嬤主動說了,證明不是大事。
看王妃神情淡然,齊嬤嬤便明白她早就看了出來,更是知無不。
“棠心和琪兒,本是情同姐妹的兩個孩子,都怪之前,三房云舟少爺?shù)馁N身書童硯方,曾與琪兒交好,又說愛慕棠心,最后兩位姑娘都舍了他,只是,她們二人的情誼,也不復從前了。”
“原來是這樣。”
謝窈回想起白天,她遇見蕭云舟時,的確見他身邊有個容貌清秀的書童,想必那個就是硯方。
一個書童,還想腳踏兩只船。
謝窈不禁感慨,長得像文質書生的果然不行,還是王爺那樣的武將好。
齊嬤嬤又道:“王妃放心,棠心是個看得開的好孩子,心里如何,絕不耽誤為您做事,至于三房那邊,老奴說句逾矩的話,周夫人是個直性情,只有小周夫人有些彎彎繞的心思,但她有孕在身,忙著處理自己屋里文遠少爺那兩個妾室,手伸不到咱們扶光院?!?
蕭家三房還是很熱鬧的,蕭三叔與三叔母是少年夫妻,彼此倒是清靜。
蕭文遠與小周夫人雖然也恩愛,卻還有兩房小妾,三子兩女。
齊嬤嬤還說,小周夫人甚至前些日子從娘家找了位表小姐,生怕自己有孕期間,蕭文遠孤單寂寞。
謝窈:“難怪蕭文遠夾在他母親與他夫人中間難做,我要是有個一直給勸我納妾,給我找小妾的妻子,也會偏愛的不行?!?
齊嬤嬤:“……”
謝窈卸完妝,也沐浴之后,齊嬤嬤又在浴室加了炭盆,動作輕緩撩起她的頭發(fā)。
待她頭發(fā)基本干了,回到里屋。
蕭熠之已經(jīng)脫掉外袍,一身素色里衣,靠在床頭,雙腿蓋著錦被。
王爺又趁她卸妝時,自己換衣服了。
謝窈沒點破。
王爺看見王妃今日的頭發(fā)是干的,張了張口,默默躺下:“不早了,睡吧?!?
今晚沒有喜燭,謝窈滅了燈火,睡在床榻外側。
她思忖著明日的事,鼻息間,還能嗅到王爺身上淡雅的桂花氣息。
不一會兒就有了困意,安然入睡。
王爺?shù)攘撕芫?,沒有喝酒的王妃安穩(wěn)得很,并沒有再纏著他的腰身不放。
次日天光微亮,扶光院內便忙活起來。
謝窈換了身正紅色繡暗紋的直裾深衣,玄色腰帶,由棠心梳妝打扮,蕭熠之也是樣式近似的衣袍,坐在輪椅上,冷峻的面容因紅色而顯得柔和許多。
回門禮早已備好,都是挑給許素素個人的禮品。
白蘞推著王爺?shù)妮喴?,到了王府門口時,白術已經(jīng)帶著一隊王府親衛(wèi)守在馬車旁。
謝窈身為將軍,一眼就看得出,這些王府親衛(wèi),個個是軍中悍卒,隨便一位都能橫掃個空有花架子的皇宮禁衛(wèi)。
“上車吧?!?
王爺剛開口,遠處一個尖細的嗓音響起。